馬克漢提出了一點建議:“你最好現在就到計程車行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查出昨晚十一點半離開的那名男子的真實身份,以及他後來的去向。”
萬斯補充說:“你們稍微想一下,這個人當時還曾經在大廳裏停留了一陣,並要接線生幫他叫計程車,如果他知道謀殺案的話,他還會這麼做嗎?”
馬克漢無精打采地回答:“哦,我建議這樣做並不寄希望於他會了解案情,不過我覺得可以從他那裏知道死者曾經和他說過什麼,或許從中可以找出一些線索。”
萬斯搖了搖頭,戲謔道:“哦,讓我們一起來恭迎那神聖的信仰和無瑕的希望,以及張著羽翼在空中盤旋飛舞的天使吧!”
馬克漢沒理會萬斯,他現在可沒心情開玩笑,直接轉向希茲,勉強笑了一下,說:“記得傍晚的時候來辦公室找我,或許到時我會有什麼新發現,說不定可以從這些人身上找到一些新的證據或者線索。還有……”他突然又想到了什麼,“我要這間公寓保持原狀,直到破案為止!記得找個人守在這裏。”
希茲保證說:“放心吧,我會搞定的。”
於是我和馬克漢、萬斯一起走出了大樓,坐進車子。沒過多久,車子就繞著中央公園的街道飛快地開走了。
車子駛進第五大道時,萬斯問:“還記得最近我們曾經討論過的有關雪地上的腳印的事情嗎?”
馬克漢沒有回答,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
萬斯卻顯得很激動,他感慨道:“我記得很清楚!在你列舉的假設的個案中,不但有腳印,而且還有十二個甚至更多的目擊證人--其中包括一名兒童--他們都看見某個人從雪地上跑過。然而,現在,你卻深深地陷入到現實世界的困擾當中,因為在這起案件的現場,不但沒有雪地上的腳印,甚至連目擊有人逃走的證人都沒有一個。怎麼說呢,總歸就是一句話,你現在缺證據--直接、間接證據都沒有。可憐的人兒!可憐……”
說完,他搖著頭,好像對馬克漢充滿同情。
“馬克漢,知道嗎?我覺得從目前掌握的證詞來看,死者死亡時身邊根本就沒有人在。按理說她應該還活著,不會死呀!從訴訟程序的角度看,這位女士的屍體與整個案情毫不相關。當然,我也知道,在沒有屍體的情況下,法官絕對不會承認這是一起謀殺案。不過話說回來,你又將如何處理不是謀殺案的被害人屍體呢?”
“滿嘴胡言亂語!”馬克漢斥責萬斯。
萬斯依然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哦,的確。然而,作為執法者,現在一定很苦惱,因為你沒有腳印這類的證據,是不是,親愛的老夥計?這會讓人徹底失去判斷能力!”
馬克漢忍無可忍了,他突然展開了反擊:“當然,你破案時根本不需要腳印這類的證據,或是任何具體的線索!”他揶揄道,“你不是擁有超能力,可以預知事情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曾經對我誇下海口,說不管雪地上有沒有留下腳印,在對犯罪本質和情況有所了解之後,你就可以準確無誤地告訴我凶手是誰。還記得嗎?而現在,我手上正好有這樣一起謀殺案,凶手來去無蹤,根本沒有留下任何腳印,那麼,就請你好心告訴我,殺害歐黛兒的凶手是誰,來將我從無知的困擾中解救出來吧!”
萬斯絲毫沒有受到馬克漢揶揄、挑釁的影響。他依然平靜地抽著煙,然後傾身將煙灰彈出了窗外,心平氣和地對馬克漢說:“老實說,我的確很想好好研究一下這起愚蠢的謀殺案。不過,我想還是先等希茲的調查報告出來之後,再發表我的意見吧。”
馬克漢對萬斯的話嗤之以鼻,發出了一陣冷笑,整個身體都深深地陷進了座位裏,憤憤地說:“那可真是要感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