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三日,星期四,下午
我們又回到街上時,萬斯得意地說:“還不錯,我的調查比較順利。我認為那位美麗的埃拉(此處,萬斯直接稱呼福斯特小姐的芳名)就是一座蘊藏著豐富線索的寶藏,我說得對嗎?親愛的老凡,隻是在她提到心上人的時候,你得克製一下自己的情緒--真的,你必須這樣做。當時,我看到你嚇了一跳,然後又聽到了你的歎息聲。一名優秀的律師是不應該有這樣的情緒反應的。”
這時萬斯來到貝拉田旅館附近的一家百貨店裏,撥通了馬克漢的電話,說:“中午我們一起吃飯,我要告訴你一堆秘密。”緊接著這兩個人又在電話裏辯論起來了,萬斯又一次占了上風。打完電話,我們便坐上一輛出租車前往市中心。
“其實埃拉很聰明--她與其他女人不一樣,她是一個有大腦、會思考的女人,”他想了想接著說,“而且她要比希茲聰明得多,很快就知道史比是清白的。盡管她把無辜的史比描述得很粗鄙,但她的描述卻又是那麼的正確--十分傳神!當然你也發現了,她對我們心無芥蒂。這一點多麼感人啊!親愛的老凡,這個案子是個棘手的問題,我想一定是哪裏出了錯。”
說完,他便抽起了煙,許久之後,他說:“曼尼斯,他怎麼會在這個時候突然冒了出來呢,而且讓埃拉閉嘴,不要插手這件事?這到底是為什麼呢?難道他的理由是真實的,誰知道呢?另外,他說他和那位金發新歡,從十點半到第二天淩晨都待在一起,這是真的嗎?嗯,我想隻有天知道了。他說的那個討論新劇演出的理由也令人生疑。
“接下來是卡蘭佛。他打電話的時間離午夜隻差十分鍾,但是他又是怎樣在高速行進的車子裏打電話的呢?這是很難做到的。或許他的確想同那個女人聚一聚,可他沒有必要弄出一個不在場證明啊,難道是因為害怕?大概是吧!但是他卻為什麼要如此迂回呢?他為什麼不直接給她打電話呢?唉,也許他打過電話!因為有人真的在當天晚上十一點四十分的時候給她打過電話,所以我們必須調查一下這件事情。對了,卡蘭佛或許真的給她打過電話,但是是一個男人接的電話--那麼這個男人又是誰呢?由此他才向埃拉求助,這樣的確很合理。不管怎樣,他當時不在波士頓。哦,可憐的馬克漢,如果他發現了這件事,真不敢想象他會有多麼的沮喪。
“不過真正令我擔心的其實是斯科特醫師。他的醋勁很大,就像一個瘋子;這一點倒和安柏洛斯的性格完全相符,也就是無法自控的人。他那種看似洋溢父愛的說辭,實際上隻是在轉移我們的注意力。真沒想到,斯科特醫師竟然會拿槍威脅歐黛兒。不,不好,我現在開始擔心起來了。這種人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偏執狂,而且還有被迫害妄想症,他絕對敢扣下扳機殺死她。在他的思維中,他大概認為歐黛兒和老爹,或歐黛兒和史伯斯蒂伍德,正密謀著要陷害他或者是嘲笑他。這種人不僅最難捉摸,而且還十分危險。聰明的埃拉已經看穿他了,並且警告金絲雀要小心提防他。
“總之,這是一種極其可怕的糾纏。好在我目前的精神很好,事情也有了一些眉目--盡管現在我還沒辦法理清思路。這真是傷腦筋啊!”
這時,馬克漢已經在銀行家俱樂部等著我們了,他一見到萬斯就沒好氣地和他打招呼,說:“到底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非要勞煩我?”
萬斯滿臉堆笑地回應馬克漢:“不要這麼激動嘛,你的獵物史比還好嗎?”
“除了加入‘基督教奉獻團’以外,到目前為止他可是很乖呢。”
“星期天快到了,那時他會有時間。你是不是因為這個才不高興的?”
“我放下手上的要事到這兒來可不是為了向你報告我高興與否的!”
“這個不需要報告,你高不高興全寫在臉上了。高興點,叫你過來是因為我要給你一些線索,讓你琢磨琢磨。”
“我的上帝啊!我現在有一大堆做不完的事情。”
“喂,服務員,來點奶油蛋卷。”萬斯沒有征求我們的意見,直接點了午餐,“現在,來談談我的發現吧。首先,我們發現卡蘭佛老爹在星期一的晚上並沒有去波士頓,而是在我們這個罪惡之都的某個地方,計劃著一個午夜聚會。”
“是嗎?”馬克漢略顯諷刺地說,“這麼說真是奇怪了,那麼那個在去往賀伯岡路上的人就是他的分身啦!”
“你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吧,但是事實就是,卡蘭佛在星期一的晚上的確沒有離開紐約。”
“那麼超速罰單的事你要怎麼解釋呢?”
“這個就得你來解釋了。但是如果你願意采納我的建議的話,就立刻派人把那位交通警察找來,指認一下老爹;假如他說卡蘭佛就是他開罰單的那個人,我馬上在你麵前消失。”
“有意思,好的!我願意試一試。今天下午我就會把那位交警帶到史蒂文森俱樂部,然後讓他指認卡蘭佛。你還發現了什麼驚人的內幕?”
“曼尼斯也是值得調查的人物。”
馬克漢這時把手中的刀叉放了下來,身子向後靠了靠,說:“我真服了你啦!這一點還用你說嗎?如果我們掌握了不利於他的證據,他早就被捕入獄了。我說萬斯老友,拜托你恢複正常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