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街上閑逛一小時?”萬斯皺著眉頭問。
“是的,”卡蘭佛充滿敵意地說,然後轉身仔細打量著馬克漢,“你還記得我曾建議你從斯科特醫師下手嗎?你在他那裏追查到什麼線索了嗎?”
“哦!斯科特醫師!當然!那麼卡蘭佛先生,你怎麼會在街上閑逛?‘街上’,請注意!對於你剛才陳述的事情,我所強調的是‘街上’這兩個字,但是你卻出乎意料地提起了斯科特醫師。你怎麼會想到他?現在可沒有人提到他。很好,非常好!現在我已經找到另一塊拚圖了。”
馬克漢和希茲奇怪地看著萬斯,他好像瘋了一樣。萬斯慢慢地從煙盒中抽出一根瑞奇煙點上,然後對卡蘭佛微笑著說:“親愛的朋友,你可以告訴我們,當你在街上漫步時,你是什麼時候、在哪裏遇見斯科特醫師的?你不想說的話,我可以替你說。”
卡蘭佛沉默了整整一分鍾,冰冷的目光注視著馬克漢。
“我所知道的基本上都告訴你們了。那好吧,我把剩下的事也告訴你們。”卡蘭佛苦笑著說,“我是在將近十一點半時前往歐黛兒小姐那裏的,我認為那個時候她會在家。當我走到巷口時,我看到斯科特醫師站在那裏。他和我打了個招呼,然後告訴我,歐黛兒小姐正和另一個人在一起,於是我向街角的安索尼雅旅館走去。大約十分鍾以後,我給歐黛兒小姐打了一個電話,就像我前麵說的,是一個男人接的電話。又過了十分鍾,我給歐黛兒小姐的一個朋友打電話,希望她能夠安排一個聚會,但是人家不願意,所以我又回到她的公寓。我回去時,醫師已經走了。然後我順著巷子向前走,從側門進去,在她家門前駐足了一分鍾,就像我剛才說的,我聽到了一個男人的聲音。接著我就轉身回家了。這就是整個經過。”
就在這時,史懷克進來和希茲耳語了一陣。隻見希茲立刻站了起來,跟著秘書向門外走去。但是不久他又回到辦公室,並且帶了一包鼓鼓的呂宋紙袋。希茲將紙袋交給馬克漢,小聲地向馬克漢報告著什麼,音量低得我們都聽不到。馬克漢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一種驚訝,然後揮手要希茲坐回到他的位子,轉向卡蘭佛說:“對不起,你現在要在接待室裏等上幾分鍾,我現在有一件要緊事要辦。”
卡蘭佛沒說一句話就離開了,然後馬克漢將那個紙袋打開。
“我很討厭這樣做,警官。我昨天就告訴過你。”
“是的,我知道。”希茲的語氣與馬克漢截然不同,他並不認為自己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如果這些信件沒有什麼問題,而卡蘭佛又沒有撒謊的話,那麼我會派人把它們放回原處,也就沒有人知道它們被動過了;但是如果它們證實卡蘭佛是一個騙子,那麼我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得到它們。”
馬克漢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帶著厭惡的表情開始檢查這些信件,並特別留意了信封上的日期。裏麵有兩張照片,馬克漢隻是瞄了一眼便放回去了,並且將一張好像畫有鋼筆素描之類的紙撕碎,扔進了垃圾桶裏。我注意到他挑出三封信放在一邊。馬克漢花了五分鍾將其他的信看了一遍,把它們放回了紙袋,然後向希茲點頭。
“把卡蘭佛帶進來吧。”馬克漢站了起來,轉身向窗外看去。
當卡蘭佛重新坐到桌前的椅子上時,馬克漢頭也不抬地說:“你說你在六月份的時候,從歐黛兒小姐那裏將你的信買了回來。你還記得是哪一天嗎?”
“記不清了,”卡蘭佛輕鬆地回答著,“我想應該是六月初吧--好像是第一個星期。”
馬克漢指著那三封被他放在一旁的信,問道:“那麼,這堆信中怎麼剛好有你在七月下旬從阿第倫達克山寫給歐黛兒小姐的一封和解信呢?”
卡蘭佛此時的自控能力很強。經過一陣冷靜的思考後,他溫和而又平靜地說:“看來你已經合法地取得了這些信。”
馬克漢好像被針刺了一下,同時也因為卡蘭佛的謊言而憤怒了。
“很抱歉,我不得不承認,”馬克漢說,“它們都是從你的住處拿來的--但是這並不是我的意思。不過既然它們已經意外地來到了我的桌子上,我想你最好還是解釋一下。在歐黛兒小姐的屍體被發現的那天早上,她的公寓裏有-個空的黑色文件盒,而且種種跡象表明,它在星期一的晚上被人打開過。”
“現在我了解了,很好。”卡蘭佛的笑聲很刺耳,“事實是--雖然我並不希望得到你們的信任--直到八月中旬,也就是三個星期以前,我才將歐黛兒小姐勒索我的那筆錢付給她,那是我拿回所有信件的最後時間。我在前麵說是六月,是為了把日期盡量向前推。因為我想事情發生的時間離這起案子越久,我的嫌疑就越小。
馬克漢隻是站在那兒呆呆地摸著信,萬斯倒是幫他解決了這個難題。
“我認為,”萬斯說,“你應該相信卡蘭佛先生的解釋,然後將這些情書還給他。”
馬克漢猶豫著,將那三封信放進呂宋紙袋裏,交給了卡蘭佛。
“我希望你能明白,這種竊取信件的行為我並不讚同,你最好把它們帶回家銷毀--我不會拘留你,但是希望你能待在我找得到你的地方。”
“放心,我不會逃的。”說完,他跟隨希茲向電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