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朋友。”亞瑟的頭一歪,仍然張開雙臂等待一個擁抱,他笑盈盈地說道,“許久不見,不該給我一個擁抱麼?”
季邵安的眼睛裏寒芒閃爍,他徑自走進了大堂,一眼便瞥見了浴缸裏虛弱的女人。
鹿靈的眼睛微微睜著,鼻子以下整個蜷縮在熱水裏。她一時覺得恍惚:我做夢了?
一雙大手把鹿靈從溫熱的池水裏撈了起來,她的傷口被泡得發脹,季邵安的眼睛一眯,從身邊一個大漢身上扯下一塊布來,再擦幹女人的傷口,幫她包紮起來。
亞瑟撿起散落一地的金條,腳下一踹,嘴裏一聲——“砰”。
雷雨和閃電都被隔絕在外。
他關上了大門,頭頂富麗堂皇的吊燈閃爍,仿若在為地獄喝彩。
亞瑟抬起手來,手指屈成了手槍的形狀,他閉起一隻左眼,嘴唇快要勾到了耳邊去——“砰砰砰”——他的手三次震動模仿射擊的動作。
“Aaron,你居然單獨來。”亞瑟一蹦一跳地走了過來,手臂一抬仍然笑嘻嘻地看著季邵安,“不給老朋友一個擁抱麼?”
“讓——開!”季邵安一身濕漉漉,他的眼睛裏寒光閃爍。
“不。”亞瑟仍然一臉笑意。
季邵安將懷中的女人輕輕置放在地上,他的眼睛裏迸發出來的是怒火和寒光:“亞瑟。讓!開!”
“我。不。”亞瑟一字一頓。
隨即季邵安像是一陣風的速度,躥到了亞瑟的背後去,輕而易舉地便屈起他的雙手,他的膝蓋一踹,亞瑟便像是瘦弱的一棵樹折在了地上,可是他仍然臉含笑意,不驕不躁。
亞瑟嘻嘻一笑,揶揄地說道:“Aaron,你什麼時候變成這麼衝動的人了。你的小甜心可真讓你失去了控製。當年我抓的那個歐陽小姐,可沒叫你這樣過。”
亞瑟使一個眼色,三個五大三粗的男人便站在了鹿靈麵前,變成了一堵人牆。
一提起遙遠的女人歐陽意,季邵安的記憶已經十分迷蒙了:歐陽意?哦。歐陽意。那個當初謝君巡喜歡得不得了,卻被我睡了的女人。那個謝君巡忍痛讓給我,我卻立馬把她給甩了的女人。
說起來,鹿靈與當年歐陽意的立場一樣,卻又不一樣:我沒真真的睡了她,她也沒真真的睡了謝君巡。
玻璃地麵下的鯊魚仿佛瞅準了殺機,它在寬闊的地下圍繞了一圈又一圈,獠牙擰開似乎也在竊笑。
“砰”——季邵安一把將瘦弱的亞瑟摔在了牆上去,他的手一摸,便從亞瑟的腰間取出了一把左輪手槍。
季邵安憤恨的神色少了三分,把玩著左輪手槍也笑了:“哦。你還在玩這個啊。”
紅毛被摔在了地上,他屈坐在牆角他的眼神抬高,定定地看著季邵安:“我不要你的金條。”
“哦。”季邵安麵無表情看著他,“你大半夜的玩綁架,銀行取不出錢來,你先將就一下金條吧。”
“我也不要錢。”亞瑟手臂上的那一片HAHA紋身,都好像在發笑。
“那你要什麼。”季邵安的眼神一定,居高臨下地看著紅毛。
“你說呢。”亞瑟的嘴角一牽,露出了一個曖昧的笑。
鹿靈靜默地躺在一邊觀察——這果然是一個關於亞瑟和黃毛的愛情故事。
所以可以不要把我牽扯進來嗎?
季邵安的右手一轉,左輪手槍便在他的手上滑動起來,他的眼睛一閉,握緊了手槍,槍口緊緊地對準了一處——是季邵安自己的左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