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靈夢完了整個十六歲，卻隻花費了五分鍾。
“咻”——她長長地呼了一口氣，猛然睜開了眼睛。
“你醒了？”梁柏一也被她嚇了一跳，他把鹿靈放在了副駕駛位上，正要送她去醫院，鹿靈卻兩眼一瞪又活了過來。
她一手推開了梁柏一，跌跌撞撞地從車裏走了出來，她十分狼狽渾身酒氣，鹿靈睜著眼睛看著一片陰沉的夜色。
一道閃電從她的腦中掠過——
“天啦！”鹿靈口中呢喃，朝著剛剛的餐廳走去，原本踉踉蹌蹌後來卻疾奔而上！
“鹿靈！”梁柏一叫了她一聲，女人卻毫無反應。
“天啦！天啦！”鹿靈滿眼失神，“原來是這樣…王華之所以會現在來警告我，是因為她害怕…原來她早就知道了……”
王華！
原來……原來你知道，你隻是不讓我知道……
鹿靈口中喃喃說的什麼，梁柏一都聽不清。
他多走了幾步要追鹿靈：“鹿靈，你要去哪兒？”
“先生，你的車不能停在這。”卻被泊車的服務生攔住。
先前華麗精致的西式餐廳，門外有精致的花籃和攀岩的植物，看起來依舊有情調又慵懶。
“小姐，請問有什麼事嗎？”門前的侍者要攔住鹿靈。
鹿靈是發間全是酒漬，她看起來像是一團被扔掉的破布，十分狼狽。可是她抬起頭來，透過發絲穿過去的是刺骨的眼神：“讓開。”
王華在這。
侍者仍然蹭住鹿靈的身體，不讓她進去。
鹿靈的語氣森森從牙齒之間擠了出來：“讓，開。”
侍者被鹿靈這眼神一驚，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是好，領結卻一把被眼前這個女人拽住了，他動彈不得，隻覺得被這女人牢牢桎梏。
“既然你會來攔我，那肯定是王華的意思。”鹿靈定定地看著他，“她在哪裏？”
侍者擺擺手尷尬地一笑：“小姐，我不懂你的話是什麼樣意思。”
鹿靈的眼神輕輕一飄，手下蠻力也鬆了，一把甩開了攔住她的侍者，徑直往餐廳內走去，還大聲叫嚷道：“王華！我知道你還在！”
悠揚的小提琴曲戛然而止，鹿靈這煞風景地一喊，什麼情調都被打破了。
“王華！”鹿靈左顧右盼，要在這一片喑啞的燈光裏找人不容易。
用餐的人認出這是剛剛被欺負的女孩，一時也不知這事態會如何發展。
鹿靈旁若無人地往深處走去，她撩開麵前濕潤的頭發，再將原本亂蓬蓬的頭發一撥，整個人竟然顯得氣勢卓然。
“王華。”鹿靈又叫了一聲，她的唇角一勾掀起了一個笑容，“我再這麼喊下去，你的客人可都被我嚇走了。”
她看著更深處的陰暗，不多時那一股刻薄的聲音，果然在她的背後出現了。
“哎喲。鹿小姐，現在不光是沒記性還沒禮貌啊。一聲王阿姨都叫不出口，就這麼叫王阿姨的名字？！”王華陰陽怪氣地說道，緩緩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她雙腿一撩坐到了一邊椅子上。
“王阿姨。”鹿靈看著王華的眼神裏，不再有了那一股怯懦。
她反而笑了，這個笑容立在唇邊越笑越大，怎麼止都止不住。
“哈哈哈。哈哈哈哈。”鹿靈笑得肚子都疼了，她顫顫巍巍地坐在了王華的旁邊，“天啦。王阿姨，你怎麼會突然這麼笨啦！”
王華的臉色一暗，她惡狠狠地盯著鹿靈：“鹿小姐，你小心一點你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