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挨了一腳,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不禁渾身抽搐起來,不過饒是如此,他麵上的笑容也未散去,喘過氣後,看著那罵他奸夫,罵曼翩躚婊子的人,戲謔道:“哥們你罵錯了吧?”
經他這麼一說,那人頓時反應了過來,意識到自己罵的和事實根本不沾邊,不由惱羞成怒,楞了一下後,往書生麵門一拳揍去。
“就你知道的多!”
書生口鼻頓時鮮血直冒,痛的說不出話來。
這時更多的人已經趕到,圍著兩人指手畫腳地痛罵起來,群情激奮,上躥下跳,唾沫橫飛,仿佛不共戴天的生死大敵。
很快,這些罵盡了自己所能想到的最粗俗肮髒的話,已經再也找不到更好的語句宣泄自己不知哪來的“仇恨”的人們開始失控,動手撕打兩人起來。
如果任由事態發展下去,沒有反抗之力的書生和曼翩躚隻會被活生生打死。但是目前他們還不到死的時候,於是一直冷眼旁觀的兩名執事,開始動起手來,劍鞘揮舞著,毫不留情地拍向失控的人群,將他們打退。
就在這時,趴在書生腳邊,被這一幕嚇到的小狼崽突然跳了起來,一口咬到了一個執事的腿上。
這名執事頓時大怒,猛地甩了幾下腿,也沒將腿上的東西甩掉後,彎下身將小狼崽一把扯了下來,高高提起,掏出匕首就要捅下去。
見狀,書生不禁冷笑道:“哥們聽我說,你等如何打罵淩辱我都沒關係,但你要是敢殺這狼崽,我保準你家先祖都會被從墳裏刨出來扔進茅坑。”
聽得這話,神色冷峻的執事不禁楞了一下,然後冷冷看向書生。
書生笑眯眯和他對視。
執事不怕書生,但怕那個表麵看起來稀鬆平常,實際上卻極為恐怖的少年,更怕全家老小被人屠盡,再被刨去祖墳,握著匕首的手在半空中僵了幾秒鍾後,終究還是緩緩收回,沒有刺下去。
但與此同時,他也不再阻止那些被嚇得不敢再動手的人,神色漠然地退到了一旁。
這樣的結果,便是在他的有意放縱下,書生被得到暗示的山賊們一頓飽揍,雖說不會喪命,但也相當淒慘。
打罵持續了很久後,終於在兩名神殿執事的控製下進入尾聲。
隨即是要求兩人“認罪”的環節。
看著兩名冰冷嚴肅,問自己是否承認罪行的執事,臉上同樣青一塊紫一塊,還沾著不少唾液的曼翩躚笑了笑,反問道:“認罪沒問題,但是……是認什麼罪?”
“不忠於大人,不忠於弟兄,與山下軍隊勾結,試圖讓這裏所有人為你的一己私利送命。”執事漠然說道。
“大人?弟兄?”曼翩躚淒然一笑,道:“我從來都不是你家大人的人,何來的忠不忠?至於你說的弟兄,一直以來都是他們忠於我,不是我忠於他們,勾結軍隊更是子虛烏有的事,所以我沒罪。”
安靜持續了幾秒鍾後,反應過來的人們連忙指著她大罵起來。
執事沒有再要她認罪,而是看向了書生。
不等他說話,書生便道:“想做啥直接做,就是別要我也認罪,這樣很可笑。如果非要有罪,那也是你們這群已經失去大腦的行屍有罪。”
“很好……很好……”被如此奚落一番,執事頓時怒極反笑,連道幾聲很好後,臉色驟然一沉,欺身上前“啪啪”一通大耳巴子往書生招呼了過去。
書生本就青腫不堪的臉,頓時更加不成了人樣。
直到將書生的牙齒扇落好幾顆,執事才算發泄完怨氣,然後收手大喝道:“將這兩個叛賊押下去,聽候處死!”
黑虎堂外,四名同樣穿戴,同樣氣息冰冷無生氣,又同樣麵無表情的人靜靜看著下方那一幕,始終一言未發,待人們押著兩人漸漸遠去後,方才同時轉身走進黑虎堂,步伐整齊劃一,嚴絲不苟。
“武老,這些人真的能用?”
看著端坐正堂的武長老,四人當中年紀最長的那位問出了自己的疑問,然後道:“依我看,烏合之眾始終隻是烏合之眾,別看這些賊人現在為了表現忠心,連最起碼的做人的底線都已經失去,但如果有機會,他們定然隻會逃跑。”
聞言,武長老輕輕抬起頭來,平靜說道:“一天是賊,一生就是賊,還能逃到哪裏去?再說老夫也沒想用他們,隻不過想讓這些人死而已。”
聽得這話,說話的人不由笑了笑:“您的安排自然有您的道理,怪我話多了,我們還是說正事吧。”
說著,這人的神情嚴肅了下來,認真道:“雖說還沒有正式照麵,但從你家公子給的訊息來看,目標是個非常棘手的貨色。而我們這四個人雖然有些手段,但說句實話,對於門中精髓,我們也隻是粗淺領略了一些而已,所以,如果目標真是能威脅到您這種層次的人的存在,恐怕到時候還得您來纏住目標,我們才有下手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