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對手下有信心,麵對這樣一個結果,指揮官也不禁開始懷疑起來了。
眉頭大皺著,不悅地看向四人,指揮官沉默一陣後,問道:“你們是不是認錯人了?”
四名軍士互相看了一眼後,齊刷刷搖頭,再次確認,先前他們都親眼看到了過程,確實也沒有看錯人,被偷的正是這名瘦高瘦高,顴骨突出的中年男人。至於結果為什麼會是這樣,他們便說不清楚了。
即便眼花看錯,也沒道理四個人都看錯,但是真實情況卻完全不是這麼回事,這便是怪事一樁了,臉色難看至極的指揮官,忍不住爆粗罵起娘來,再看向梨花帶雨的少女時,完全不知該怎麼辦才好了。
沒有髒銀,甚至就連失竊者都沒有,卻引發了一場騷亂,搞出現在的鬧劇,身為指揮官的他哪還能說什麼,再堅持認定少女是賊,自己是在抓賊,別說無人會信,就連他自己也會覺得是自己瘋了,四個手下瘋了,淪為一個笑柄。
沒好氣揮揮手,讓四名軍士退去後,指揮官眉頭緊鎖著,開始思考如何善後起來。
既然什麼都沒有,眼前的少女自然便完全無辜。就如她說的那樣,四處流浪的少女,聽說王宮設宴招待所有王朝子民,所以高高興興地跑來,原本隻想吃一頓飽飯,結果卻遭受了無妄之災,變成禁軍抓捕的對象,還被他撕了衣服,抓了……胸。
如果不是身為禁軍都尉,此時他真他嗎的想哭。
然而想哭歸想哭,問題依然還是要解決,否則便不再是單純的瀆職了,看著因為終於洗清冤屈,而哭得更加傷心可憐的少女,指揮官一咬牙一跺腳,硬頭皮在她跟前蹲了下來,用可能是他活到現在,最溫和的語氣說道:“小妹妹,別哭了,我們做錯了,不該不問青紅皂白就要拿你問罪,我向你賠罪可好?”
“我不稀罕你的賠罪!撕我衣物辱我身子,還將我誣陷成小偷,這事沒有那麼容易過去!你這畜牲想得美!”
帶著哭聲恨恨地罵了一聲,少女抬起頭來,說道:“我聽說國君大人是體恤子民的千古賢君,我要見他,要請他為我做主,替我申冤!”
指揮官兩眼一黑,險些摔倒。
真把這攤子遭心事捅到國君麵前,他豈能還有好?革職查辦不說,很可能還會辦個以權欺民,強行猥褻少女的罪。這種罪行放到他國或許根本談不上是罪,但放在炎王朝,可妥妥的是一項重罪,流放徭役都是輕的,弄不好人頭落地都有可能。
聽著少女連聲叫嚷著要求麵前國君,否則無顏苟活,隻能以死證清白的話,指揮官不僅想哭,更想給她跪下了。
但是少女此時正在氣頭上,跪也毫無作用啊,苦著臉思索一番後,指揮官隻好將最後的希望寄托在墨玄公爵身上,哭喪著臉可憐兮兮道:“大人,求您為我做主啊……我真的沒有那個意思,若是真將這事鬧到國君麵前,下官哪裏說的清楚,這顆人頭……恐怕也是真的保不住了。”
從頭到尾,除了最開始問出一句話,墨玄沒有再說第二句話,隻是默默看著。
雖然貴為公爵,但離了西南黑土域,來到王都,他便不再隻是王臣,同時還是國君的賓客,沒有客人喧賓奪主,替主人處理事情的道理,尤其這主人還是一國之君,所以盡管聽得滿肚疑雲,他也仍舊什麼都沒說,以免有越權之嫌。
但是指揮官都已經開口求助,他再繼續沉默下去也不適合,隻好略微考慮了一下後,說道:“本公既然來了王都,便不再單純隻是王臣,同時還是賓客,實在不敢擅作主張多說什麼。”
指揮官的心頓時沉了下去。
看了他一眼後,墨玄又道:“但本公若是對這件事情視而不見,也難免太過冷血自私。這樣吧,本公有兩個辦法,且說與你聽聽,要如何選擇由你自己定奪。”
指揮官頓時重新燃起了希望,連忙說道:“大人請說,下官一定認真考慮。”
墨玄點點頭道:“這事本公無法越權,擅自替國君大人做決斷。第一個辦法,便是將你和這妮子帶到國君麵前,將我看到聽到的如實說出來,再幫你求情。第二個辦法,便是替你向這少女求情,盡量讓她暫時原諒你。事後再將此事上報國君,仔細徹查。”
聽得這話,指揮官不由一愣,很快便有了選擇——雖然兩個辦法都算不上好,但緩些時日再上報國君,聽起來怎麼也比現在,就讓少女到國君麵前哭鬧更好一些。
無需他說話,墨玄便知道他的選擇,於是起身自車內走出,盯著哭得可憐的少女看了一會後,尋了個她情緒稍微穩定了一點的時機說道:“那妮子,這事委屈你了,如果可以的話,你能否暫且先別傷心了,我和你談談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