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苦悶之夜(1 / 2)

坦白了所有的秘密,卻不想殺人滅口,也自信自己不會被殺,從而這麼輕易地,就將自己的後背展現給身後的敵人?

蘇越臉色陰沉的極為可怕,像毒蛇一樣凝視著武智清的背影,握住劍柄的手指微動了幾下,但始終還是沒有出手。

從這一刻起,蘇越和那個君子作派的中年男人,便算是徹底撕開那一層本就極其稀薄的情麵,徹底交惡了。他不再將武智清當成一個值得敬佩的磊落男人來看待,心中真正起了殺意。而武智清,也不再像以往見麵那樣,低聲下氣地請求他將父親的埋屍地說出來,而是說出了這樣一個,讓人從靈魂深處感到恐懼,一麵不敢相信,一麵卻又深信不疑的巨大陰謀。

甚至蘇越有理由懷疑,武智清今夜主動走出來,原本就是已經準備好,要和他說這些。

毫無疑問,這一刻,他是真的想出手殺掉,這個給他帶來巨大不安的中年男人。

但是,有了武智清先前的那一番話,他不得不開始忌憚。

武智清這一刻表現出來的那種自信,使得蘇越已經抑製不住地,生起了一股強烈的忌憚情緒,根本沒有信心能夠將他擊殺。就算和堅持沒有露麵的馬尚將軍聯手,也依然還是沒有什麼信心。

總之這一刻,無論武智清是自信也好,驕傲也罷,他都不得不小心翼翼……

微眯雙眸,凝視著武智清的背影,直到他漸漸遠去,回到那片亮著熹微燈火的工棚,再走進他目前住的那一間,許久過去,蘇越方才逐漸完全清醒過來,輕輕吸了一口冬季微微冰涼的空氣口,轉身向來時的密林走去。

而見他一點點走回來,馬將軍極為魁梧的身軀,也從夜色陰影中浮現了出來。沒有說話,就這般靜靜跟在少年的身後,直到穿過這片森林,再次回到已經初具雛形,勉強可以行車的泥土道上,遠離了那片工棚後,馬將軍才開口說道:“說說吧,你心裏現在是什麼想法。”

看了看拴在前方路旁的馬,蘇越輕輕吐出一口濁氣後,反問道:“他說的那些話,將軍你認為可信不?”

濃密的眉輕輕皺起,馬將軍略微想了一下,說道:“我也……不知道,可信可不信吧。”

聽得這話,蘇越不禁認真地看了馬將軍一眼,沒有說話。

就如馬將軍所說,武智清今晚的那番話,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

其實是很淺顯的問題,誰都知道,在這種極為重要,稍有疏忽便會將王朝推進深淵的時刻,被嚴重懷疑,視為敵人的人說的話,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可問題是,武智清說的那些話,到底哪些才是真的?

要以蘇越憑自己的主觀意願看來的話,武智清那些話根本不足為信,然而,即便他對這世界很了解,知道這世界的許多真相,也不敢輕易就下斷定。

畢竟他的那些了解,絕大多都隻是在極為寬泛,或者說極為飄渺的層麵,極少會真正落實到具體的人,以及國與國之間的格局上,加上這世界已經發生了太多不僅他不知道,甚至就連將這世界裝在肚子裏的守護神,都無法全部掌控的變化,以至於他根本不敢輕易就做出判斷。

因為暗能量的侵入,這世界出現了一心期盼永夜到來,無需魂星也能存活,掌握比魂力更強大的異種力量的守夜人。誰又敢說,除了這些活死人之外,就沒有再出現別的變化,出現根本無法想象的手段?

所以,武智清的那番話,雖然很不可思議,讓人不敢相信,但最為穩妥的方法,還是寧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無,必須小心對待。

“我覺得他之所以敢說這些話,還不打算殺人滅口,就是因為他篤定,我們不敢輕易就把,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宣揚出去。換句話說,就是這些話說出去,根本沒有幾個人會信,除非我們能掌握絕對的證據否則就絕對無法,將他們定為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甚至一個不留神,還會因此淪為笑柄,更加激怒帝國。”蹙著眉考慮了一會兒後,蘇越認真說道。

“武朝早已逐漸放棄中立,本就逐漸在向帝國靠攏,如果沒有鐵證,這樣的說法拿出去,隻會讓帝國覺得我們為了洗去嫌疑不擇手段,什麼鬼話都說得出來。甚至還會被帝國視為,我們不僅沒有解決此次事件的能力和誠心,甚至還故意離間帝國與未來盟友的關係。”

微眯雙眼,凝視前方的黑暗,蘇越眉頭大皺道:“這樣一來,王朝也同樣很被動,再加上死人這件事,拿不出合理的交代,戰火幾乎沒有避免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