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上午,李敏帶東升去了征地的地方,東升看著,他很滿意,誇了李敏幾句,李敏心裏美滋滋的,大型超市已經開業了,趁此機會,兩人又去超市,各自買了幾身衣服。
平時忙慣了,這幾天乍一閑下來,東升還有點不適應,不知幹點啥好,還有點魂不守舍的樣子。中午睡了一覺起來,無事可幹,就拿出丁泉故意透漏給他的財務報表看著,他看得很詳細,要不是明白其中原由的人,還真看不出啥破綻,賬麵偽造的很逼真,資金的來源、出處,一目了然,就是審計也不會審出什麼來。
可是,對他來說,最清楚不過了,這可是一筆上億美元的資金呀,胃口也太大了,他不禁倒吸口涼氣,是真敢呀,劉智,早就知道他貪,沒想到這麼貪呀,小魚大魚通吃,還插手夜總會、建築行業這樣的行當斂財,還有多少行業有他的黑手,他想不出,更不敢想。自己該怎辦,舉報還是裝作不知道?應該說,齊慶明是應該知道的,他敢肯定,一定是他指示丁泉故意透漏給自己的。他的目的是什麼,借刀殺人,借自己的手除掉劉智?一定是的,和蚌相爭,漁翁得利,這一點,他想得到,劉智是那麼好對付的嘛,弄不好魚死網破,而他就是最大的受益者,一箭雙雕嗎。自己決不會上這個當。
但是,不舉報,良心上過不去,對貪汙分子的容忍,就是對自己的犯罪。夏新的事,他已經深深懊悔了,良心時常受到譴責,更使他震驚的是,丁強媳婦在上訪途中出車禍死了,聽說死的很慘,身首異處,撇下了一個還在繈褓中的孩子。
聽了這個噩耗,他禁不住流了淚。韓萍親自去處理的這事,她給東升打電話,在處理死者的屍體時,渾身大麵積的肌肉組織青紫,下身血肉模糊,都爛了,分明是毆打折磨致死,又移屍偽造了車禍現場。可是,案件在上麵有關人員的指示下,定為交通事故,在死者家屬未到的情況下,把屍體火化了。又指示市委給死者家屬一定的賠償後,就這樣了結了。百分之百是個謀殺,他總是這樣想,心裏憤憤不平,這一定跟夏新有關,是他指使人殺死了丁強媳婦,他深信。
因此,東升對他恨得是咬牙切齒,必除去他、千刀萬剮他而後快。可是,空有憤怒在心中,他覺得無能為力,劉智這棵大樹,他是撼不動的,就是撼得動也不敢撼,特別是現在,正是他大權在握的時候,連齊慶明都怕他三分,唯他是從,況自己。
當然,齊慶明看來也有心除去他,想聯合自己,這次故意透漏給自己,也許是試探自己,進一步考驗自己。從前兩次的談話中,他聽得出。怎辦呢?跟齊慶明聯手,搞掉劉智和他身後的黑社會團夥,這是一定的,他心裏早這麼想過。
可是,齊慶明,對他並不是很了解,這個人不顯山不漏水,平時工作上總是應付,劉智怎說他怎辦,自己的一點意見也沒有,說他木偶也行,傀儡也不為過,看上去就是那樣的老好人,不知他是大智若愚呢,還是真實的他,跟劉智鬥,他還看不出他有這個魄力。自己倒真希望他有這個魄力,關鍵時候一定幫他,可就怕他是個扶不起的阿鬥,到時候連自己一塊搭進去也搬不動人家。因此,對他很沒信心,還得等,還得觀察。對以後也越來越失望,在這樣的人的手下幹,弄好了,也許會明哲保身,弄不好就會沾一身黑,辜負了自己的一腔熱血。
幸好,他聽到一個小道消息,劉智很快回調中央的,他走了,再換一個省委書記來,也許會好些,自己很可能就有施展抱負的機會了。現在,他急切的盼劉智快點調走,這是他看到的唯一希望。
“看什麼呢?”看他呆呆的靜思,李敏湊過來小聲問。
“哦,一個報表,”他拿給李敏看。
“這是什麼,你也管這個?”李敏看了看問他。
他笑著搖了搖頭,就把事情的前後經過說給李敏聽。
李敏聽著,禁不住睜大了眼睛,“你工作的環境這樣複雜,還是辭職別幹了,省得提心吊膽的,得罪了誰也不好過。”
“置身事外,你說的也許是最好的選擇,”東升笑說。
“怎麼,你不置身事外,還想淌這趟渾水呀?說得不好聽點,別忘了自己幾斤幾兩,你個外來戶,還在人家手下謀事,能鬥得過人家。再說了,誰像你呀,為了工作,自己還搭上錢。是官哪有不貪的?當然,這也不是絕對,也有像你這樣的例外,不過那是鳳毛麟角,少之又少。我還是那句話,要學會適應,咱不貪不占,對別人,咱也不管。真不適應呀,辭官回家,眼不見心不煩,把你的聰明才智用在咱自己的事業上,豈不比在人家手下自在得多,也少惹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