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張老頭‘去了’。”
“是啊,昨日淩晨裏喚了一聲‘翠翠’,便駕鶴西去了。”
“這不是他老伴兒的名字嗎?自從他老伴兒去世,他也一直昏睡不起。看來張老頭也是一個癡情種啊!”
兩個食客隨意地聊著天,被白墨無意間聽到了。
“叫我想起醉吟先生的一句詩:老來多健忘,唯不忘相思……”白墨歎道,“難得的用情至深之人啊……”
下午白墨出門,路過張家。
張家門口掛了白色燈籠,兒子們著斬衰在門口迎接前來吊唁的親友,入眼的都是慘白的顏色。
然而,盤旋在張家屋頂的,卻是一團黑氣。
散發著,令人不安的氣息。
白墨皺眉:“難道這張老頭的死有蹊蹺?”
正欲上前看個究竟,那黑氣卻像躲起來似的,消失不見了。
“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白墨回客棧,與銀牙說起此事。
“白老板所見,可能是屍體的瘴氣,”銀牙依然沒有什麼表情,“天氣濕熱,這種情況很正常。”
“瘴氣怎麼會是黑色的呢!而且一會兒就不見了!我看定是妖邪之物!”白墨顯然不認同這個說法,“反正這揚州我也遇到不少奇聞異事了。”
“白老板,你也是——”銀牙拖長了聲調,“妖邪之物。”
“我是妖,但我可不邪,”白墨白了銀牙一眼,“妖生千年來,我從未幹過一件壞事!”
“當奸商算不算壞事?”銀牙吐槽,“克扣工錢。”
“那都是多久遠的事了……”白墨扶額,“你打碎店裏的東西,當然要扣工錢,不然我這個老板怎麼當……”
正當兩人閑聊之際,一縷若有似無的黑氣,悄悄溜進了明曦的房間……
日落時分,到了晚膳時間。
“明曦姑娘,用晚膳了。”白墨端著托盤,敲了敲明曦的房門。
裏麵沒有應答。
“明曦姑娘?在嗎?”
依舊沒有應答。
“今日未見她出門過,怎麼無人回應呢……”白墨感到有點奇怪,輕輕推開了房門。
明曦在床上睡著了。
“這麼早就睡了?”放下盤子裏的菜,走近床前,“明曦姑娘?”
輕喚了幾聲,明曦沒有任何反應。
“睡得這般沉,真是……”白墨無奈,“菜先放著,等你醒了再吃吧。”
出去了。
睡夢中,看到了那個人。
看著那個人高大修長的背影,明曦心裏一陣悸動。
“我不是在客棧嗎……怎麼來到了瘦西湖畔……”
心裏雖然疑惑,腳步卻不自覺地走向楊柳下的那個人。
“銀牙,你怎麼在這裏?”
那個人轉過身來,低頭勾起嘴角,微微一笑,“我在這裏等你。”
“等我?”明曦驚訝且不解,“等我幹什麼?”
銀牙沒有回答,走到明曦跟前,麵對麵,溫柔地看著她。
明曦感覺自己心跳有些加快。
銀牙挑起一絲明曦的長發,閉上眼睛細嗅:“曦,你好香……”
明曦的臉紅得可以媲美猴屁股了……
“我的天呐!這是什麼情況!我是被撩了嗎?”明曦內心有萬千隻小鹿四處奔闖,表麵上卻要強壓自己的激動:“銀牙,你……吃錯藥了?白老板呢?”
“誰是白老板?”銀牙順勢摟住了明曦的腰,“我的眼裏,隻有你……”
“嗡!”明曦的大腦當機,無法思考了。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色令智昏’……哦我不行了,我要被撩死了……”
“我帶你去看湖。”
說罷,把明曦打橫抱起,腳尖一點,便飛到了瘦西湖的一隻小船上。
“銀牙,你會輕功?”
懷中的明曦略帶羞怯地看著銀牙,眼神裏充滿了迷戀;染上粉色的臉頰更加明媚動人——身體很誠實地表現出依戀,心裏卻依然覺得這一幕太過虛幻。
“曦,你喜歡嗎?”
風兒逗弄著瘦西湖兩岸的楊柳,漫漫楊花飛舞,灑滿了天空。湖麵水波溫柔,推開一圈圈漣漪,恰似眼波粼粼。
船上,銀牙斜坐船頭,懷抱明曦,溫柔地問她。
“喜歡……”喜歡這景色,更喜歡……你……
“曦,我們……”銀牙輕輕吻了一下明曦的額頭。
“我們,成親吧……”
“明曦姑娘?明曦姑娘?”
已是次日隅中,白墨來敲明曦的門。
“難道睡了這麼久還沒醒?”心下疑惑,便打開了房門。
明曦在床上睡得很香,嘴角帶笑,麵色微紅。
“這是做了什麼好夢……”
白墨看到桌上昨日的菜絲毫沒動,有些驚訝:“居然真的從昨日睡到現在……”這明曦也太能睡了……
雖然有些奇怪,但為了不打擾明曦休息,白墨還是沒有叫醒她,輕輕退了出來。
“成,成親?!”明曦驚得站了起來,“銀牙,你被下降頭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