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趴在桌子上寫著某本不知名的小說,奶奶讓我去把空心菜的根抱去喂兔子。兔子是養在豬圈的,我進去的時候發現圈門底部有個洞,想必是兔子啃的,這兔子可真夠餓的。奶奶為了防止兔子繼續吃門就在洞口插了一個火鉗。我一開門,三個兔子直奔我來,我嚇了一跳趕忙解釋道:“小家夥,我可不是來放你們的。”
我把空心菜根扔在幹淨的地方,兔子們開心的圍過去,“砸吧”著嘴吃著,很是可愛,我拿著一根空心菜放在一隻大肥兔嘴邊,它毫不怯生地吃了。另一隻兔子也靠近了我手裏的空心菜,然後就隻見兩隻大肥兔一同吃著一根空心菜的根,空心菜越來越短、越來越短,短到不知情的人會以為是兩隻兔子再接吻。哎!真是可惜了,沒有帶手機的我,未能拍下這羅曼蒂克的一刻。
看著這群萌寵,忽然想起了小時候我養的一大群兔子,我也忘了到底是多大一群了,那時候我還在讀小學,每天放學回家都要漫山遍野地去割兔子愛吃的野草,還要把紅薯切成顆粒給它們吃,年幼的我經常切到手,不過,我也不記得疼不疼了,隻記得,我常常抱著毛絨絨的兔子在大山裏到處走,那時候我總對我的小夥伴說我是嫦娥。那時候的嫦娥在我們眼裏隻是一個漂亮的女神仙而已。
我記得我曾改編過一個神話故事,我指著一個小山坡對小夥伴說,當年後裔射日時有一個太陽就落在了那裏,那時候我說得可玄乎了,表情又極其認真,所以單純的他們都信了,因此那個地方聖神了很久。想到這兒,我不禁莞爾一笑,不知,他們都還記得嗎?
城市的孩子向來是在各種培訓中度過的,而我們卻是伴著山川河流、花草樹木、鳥獸飛禽。捉魚、摸蝦、捕知了、抓螃蟹、尋野果、養蝌蚪……
那時候的我們喜歡在大山裏看太陽落山時紅霞滿天,喜歡和成群的蜻蜓在晚霞中快樂起舞,喜歡在山林裏探索那些無人走過的路,喜歡頂著池塘裏新摘的荷葉在大雨裏歡呼奔跑,還有藏在山林的兔子、野雞、野豬、野果、蘑菇等等。那麼熟悉,那麼親切,那麼溫暖。
漸漸長大,離家越來越遠,我已好久沒有在晚霞中吹過蒲公英,沒在華燈初上時數星星,我多麼懷念爺爺奶奶種在黃土地裏的瓜果蔬菜,懷念每一天放學坐在樹椏上盡情吃水果的情景,懷念那隻總是跟在我身後搖著小尾巴討水果吃的雪白獅子狗,那隻有著黃藍兩色眼睛生性溫柔的老貓。
還有那條不知流淌了多少年的長江,在那逐漸遠去的時光裏,在水淺的岸邊,停泊著許多的小漁船,漁船在淺灣裏輕輕飄蕩,我和六七個小夥伴坐在江邊的石階上,腳丫子潛進水裏,拍水嬉戲,等船飄過江麵,漾起一層層雪白的漣漪。
回憶啊,濃縮了我的過去,過去啊,我再也觸碰不到的距離,生活在浮躁的世界,不停地奔跑追逐,瀏覽著計算機二級題庫,我的心卻飛向那漫山遍野,飛向那小漁船剛剛停泊過的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