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唐昊果真是認真在問話,魏海和童義弘自然也不會瞎鬧,虎視眈眈地盯著大寬。大寬被盯得好生不自在,隻得將那日之事又複述一遍。
“那天你說要細問一問和鄭君寶一同做過工的人,了解鄭君寶素日情況。我和幾個兄弟便一起去了,後來,魏海兄弟和童兄弟也來了,說是你讓他們跟我們一起問話。當時我們幾個兄弟就有些想不通,覺得你們這是不信任我們,積了火了。”大寬說這些的時候,臉上滿是愧疚,卻字字如實,“後來我們去元芳酒莊喝酒,老板娘來了。那天她打扮得很漂亮,我們幾個平時就愛跟她調笑。說著說著,把這些事也都跟老板娘抱怨了一下。老板娘就勸我們,說什麼要多學,互相忍讓什麼的,反正我當時是沒有聽進去的。後來遇到魏海兄弟和童兄弟,其實當時也沒說什麼話,我就覺得怎麼都看他們不順眼,非得砍他們一刀才解恨……”
大寬所講述的內容實在不中聽,魏海和童義弘在一旁邊聽邊捏緊了拳頭,若不是唐昊讓他們克製,隻怕又要打起來了。
唐昊仔細地回憶著從張慶祥,寧兒,湯成,韋春處聽來的故事經過。齊芳勸和張慶祥和寧兒失敗,寧兒對齊芳充滿怨言,張慶祥卻說齊芳隻是普通地說了些好話。齊芳勸和湯成和韋春,也隻是說了些平常的好話,但是效果很顯著。齊芳勸和大寬和魏海,童義弘,卻使得他們互生仇怨,兵戎相見。這看似尋常的事情,卻總是透著一絲古怪的氣息,讓唐昊總是感覺哪裏不對勁。可若真要細究起來,似乎又找不到什麼破綻。
蘇筱晴也在一旁思索著什麼,忽然問道:“你剛才說,老板娘那天打扮得很漂亮?”
“對啊,她本身就挺好看的,平日裏雖說也會塗脂抹粉,但那天特別豔麗。”大寬強調道,“尤其是臉上的胭脂,聞著也很香,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蘇筱晴緊盯著大寬,再次確認般地問道:“你確定是那胭脂帶來的感覺?”
大寬頓了頓,訥訥道:“是啊,挺豔的一個顏色,香味兒很濃。那種感覺還是很容易辨別的。”
唐昊警覺地問道:“怎麼了?齊芳的胭脂有問題?”
“張慶祥說齊芳去他家為寧兒說好話的時候,也特意裝扮過。”蘇筱晴提醒道,“我們第一次去齊芳的房間時,我無意中開過一個胭脂盒,聞了一下,也的確聞到齊芳的胭脂裏有股不是胭脂的味兒……”
唐昊立刻反應過來了:“而且張慶祥也說他不知為何突然就對寧兒心生了放棄厭惡的念頭。所以重點從來不是齊芳說了什麼話,而是她有沒有抹那個古怪的胭脂!”
這個推論既是合理,卻又太過荒唐。大寬聽完連連搖頭:“這勸和成與不成怎麼可能跟一個胭脂有關?!”
蘇筱晴知他不會相信,給唐昊暗暗使了個眼色,隨口道:“我也隻是這麼一猜,又不是說真的。”
唐昊會意,腦子裏早已醒悟這其中的隱秘之處,也道:“現在大家都在猜測階段,還沒有證據證實,什麼都是有可能的。”大寬聽他二人你要一言我一語,有些似懂非懂。
眾人還未說出個結果,卻見錢師爺已經匆匆回來了。唐昊尚未開口,錢師爺悄悄地拉了他和大寬二人一下,小聲道:“府尹大人剛才又派人來了,縣令大人這次挨了不少罵,恐怕心情不太好。你們說話都小心著些。”唐昊和大寬趕緊點頭理解。
這府尹大人怎麼總是派人來訓斥李古田?似乎從第一天見李古田就聽他說起過府尹總讓人來查他的崗這事。唐昊於這些官場上的門門道道還有些知之不詳,因此格外謹慎。魏海和童義弘見唐昊都嚴肅起來,也沒敢再在此時跟大寬較勁。果然,沒過多久,李古田帶著一種在場之人都能讀懂的表情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