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突發變故(1 / 3)

“印記?”王德壽此時也猜出了唐昊問話的用意了,顫顫巍巍地扶著旁邊的椅子,好不容易控製住自己重心不穩的身體,這才答道,“犬子身上並無任何胎記……隻是幼年時手上燙傷過,有一塊小小的疤痕。”

唐昊回憶著那浮屍的模樣,他的四肢都泡得腫脹發白膩滑了,哪裏還看得出有沒有疤?唐昊歎道:“那浮屍泡得太久了,燙傷留下的疤痕恐怕是看不出來了……這樣吧,你隨我去縣衙走一遭,或許你能辨認出。”

王德壽聽到這話,已經幾乎要暈厥。他不是沒聽說過那潯河的浮屍,卻著實沒有想過那是自己的獨子。唐昊不忍,勸道:“也或許是我們弄錯了,並不一定就是王鬆之。這個……你還有別的什麼東西可以用來判斷是不是王鬆之的嗎?”

然而唐昊的寬慰並不起作用,王德壽腦子裏早已一團亂麻,顫聲道:“官爺……犬子……犬子臨走前,穿的是他母親特地為他挑選的料子做的衣服……我……我或許能認得出那料子……”

這樣自然是最好的了,唐昊心裏想著。如非必要,他根本不願意讓王德壽看見王鬆之變成這般模樣。盡管王鬆之依舊有殺人的嫌疑,但是他的父親畢竟無辜。平白無故失了獨子,又要親眼目睹愛子屍身都變成那樣,何其殘忍。更何況,倘若那具浮屍並非王鬆之,那豈不是白白遭罪?

唐昊和蘇筱晴帶著王德壽到了縣衙的停屍房,秦順剛剛為那具浮屍做了部分的清洗。他屍身上滲出的粘稠液體已經幹擾到秦順對於屍體的檢查了。唐昊讓蘇筱晴陪著王德壽在門外候著,自己走進停屍房內,和秦順大致說了一番情況。秦順立刻從屍身剪下一片損壞不算太嚴重的布料遞給了唐昊。

唐昊拿著布料出來,將布料遞給王德壽。王德壽雙手顫抖著接過,仔細地看了看那料子的顏色紋飾,又反複地撫摸這料子,終於淚如雨下,痛哭失聲:“兒啊……”

這一聲悲呼一出,唐昊和蘇筱晴也當即明白了。這具潯河浮屍,竟然真的是王鬆之的屍體!

每每看到這樣的場景是唐昊最無法接受的,因為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看著自己最親的人離去,但自己還活著。近江村的趙雪,如今的王鬆之,他們的死,最痛最苦的莫過於他們的父母家人。原本應該是由子女讓長輩頤養天年,現在卻變成了白發人送黑發人。

唐昊心情沉重,腦子裏也亂。原本王鬆之是嫌疑人之一,現在卻無端死亡。秦順曾說他的屍身上並沒有反抗的傷痕,應該不是謀殺。難不成隻是個巧合?可是王鬆之卻在死前跟謝文暉一樣,曾收到一封神秘的信。這又使得唐昊十分懷疑這案子的定性。

唐昊決定再去找那王鬆柏細問一下情況,便讓蘇筱晴送王德壽回安德樓,順便打探一下王鬆之走之前有沒有什麼異狀。一天來回數次往返於安德樓和會書齋,兩者相距還不算近,實在是累得唐昊夠嗆,但是王鬆之的意外死亡讓他不得不邁著快步急匆匆地向前跑去。

那王鬆柏似乎自唐昊和蘇筱晴走後就再沒了做生意的心思,竟一會兒返回屋內坐立不安,一會兒又站在門口左顧右盼。唐昊遠遠地跑過來,那王鬆柏見他又回來了,必是有事,忙問:“官爺可有我族弟鬆之的消息?”

唐昊盯著他冷冷道:“消息?我倒是想好好地問問你呢!”

王鬆柏見唐昊臉色極其嚴肅,顫聲問道:“鬆之……可是……可是遭遇了不測?”

“聽說過前兩天潯河上漂來的浮屍嗎?”

王鬆柏一驚,吳城縣就這麼一條賴以生存的河流,莫名其妙地漂下來一具浮屍,就算是想隱藏這消息都難,因此唐昊等人這幾日都不得不想辦法盡快查實這浮屍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