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能夠更多地了解五行殺手的情況,但穿山頭陀的離開,也不算一件壞事,畢竟以熊倜與封三手的武功,尚不足以敵得過內力深不可測的穿山頭陀。
“這是非之地,你我還是盡快離開的好。”封三手催促道。
熊倜道:“也好,更何況馬車沒了,也不知還有多少路程,方可抵達有人煙的地方。”
封三手道:“不錯,趕天黑之前,找不到歇腳的地方,以夏芸目前的狀況,恐怕不太好辦。”
沒有了馬車,加之夏芸有傷在身,他們三人行進的確艱難,幸好一個時辰之後,熊倜他們便看到了行人。
人在困於荒涼之境的時候,看到有其他人的出現,便會心情大悅,精神振奮,雖然隻有行人,沒有村莊城鎮,熊倜與封三手依然大感暢然。
熊倜看到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那是一個迎親的隊伍,雖然是迎親的隊伍,但看起來卻好似慘敗歸來的殘兵敗將,一個個好似霜打的茄子,垂頭喪氣,有氣無力。
“這迎親隊伍好生奇怪。”封三手歎道。
熊倜道:“不錯,這麼早便迎回了新娘,可這氣氛好像並不喜慶。”
熊倜等人自西北向東南,前方官道分為一個三岔路口,那迎親隊伍迎麵而來,路口向南分出一支,道路轉彎繞過一個山包,熊倜正不知哪一條才是通往南京的道路。
古時迎親隊伍皆有引客兩三人,引客由新郎一方長者擔任,多為熟悉當地地理風俗之人,而且大多忠厚淳樸,於是熊倜便想到向迎親隊伍中的引客打聽通往南京的道路。
熊倜上前拱手行禮,詢問一番,卻不曾想那引客看著他們,那眼神倒好似看到了怪物一般,好在他最終還是告知了熊倜這一帶的大致情況。
原來向南繞過這個山包便是一個村莊,喚作連山莊,這新郎正是連山莊人氏,官道向東南便是渡口,他們昨日渡過大江迎接新娘,誰知卻遇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這件奇怪的事情害得他們抬著新娘的花轎,在大江對麵冷了一個晚上,不但耽誤了良辰吉日,而且整個迎親隊伍也被冷得夠嗆。
據說整個渡口的渡船,突然被人以十倍的價錢雇去了,所以江麵之上連一條船都沒有。
這個迎親隊伍是在今日將近寅時,被水三姑的漁船分五趟方才渡過來的,水三姑的漁船昨日去修補了,要不然此時江麵之上依舊不會有船渡人的。
水三姑在這一帶打漁十幾年了,不但相貌漂亮,人也善良淳樸,平時隻打漁,不渡人,今日看到這迎親隊伍實在沒法子渡江,所以才渡他們過來,價錢也公道,並沒有多收一文。
封三手道:“看來我們的運氣不錯。”
熊倜道:“但願不錯。”他又回頭一拱手,向著那引客謝道:“多謝老丈。”
那引客道:“不必客氣。”隨後他又向著迎親隊伍高聲道:“轉過彎便要到了,大夥打起精神,吹起來,敲起來啊。”
熊倜這才注意到,這個迎親隊伍兩個引客,一頂花轎等等都很普通,隻是這一班吹吹打打的八音隊,有一點很不普通。
這一班八音隊嗩呐,簫管,鑼鼓也都很普通,很正常,唯獨那一對銅鈸令人瞠目結舌,那手持銅鈸的人好似一根竹竿,又瘦又高,他手裏那一對銅鈸,大如磨盤,實屬世間罕見。
歡喜的嗩呐聲吹了起來,簫管緊跟著聲聲響起,鑼鼓聲緊跟著敲打起節奏,那磨盤般的銅鈸也不緊不慢敲了起來。
熊倜突然感到一陣暈眩,霎時間氣血翻騰,那銅鈸鏘鏘的節奏聲,竟好似閻羅的催命聲,那銅鈸每敲一聲,熊倜的心髒便感到一陣膨脹,好似有一張無形的大手,欲將他的心髒一點點撐得爆裂開來。
迎親的隊伍轉眼之間,已經轉過了山包,消失在岔路的盡頭,但那銅鈸的聲音依舊響個不停,而且節奏越來越快,那聲音並沒有隨著迎親隊伍遠去,反倒幾乎在熊倜的耳邊嗡嗡震響。
那手持銅鈸的怪人真的沒有離開,他就在一丈開外,滿臉譏誚的笑容,怪聲怪氣道:“哎呀,有點本事,這麼久還沒有血爆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