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叔對於熊倜的反應好似相當滿意,他眯起一雙原本就小得似乎米粒一般的眼睛,壓低聲音道:“哦,對了對了,你小子以後要多提防那些殺手,看來他們怕是盯上你了。”
熊倜一驚,道:“哦?”
鬼叔接著道:“多半是你救了雪丫頭她們幾個,所以便與他們結下了梁子。”
“哦?”熊倜略一思索,暗想他所說的“她們”定是白雪等四個女子,既然他無意之間救了血煞門的人,何不借此機會向鬼叔打聽打聽這些殺手的來曆。
於是他問道:“不知這些殺手是何門何派?為何會與她們四位為難?”
鬼叔道:“他們便是紅日神教的攝魂鬼手。”
“紅日神教?”熊倜一驚,他從未聽過江湖之中有如此一個幫派,在此以前,也從未聽任何人提及過。
鬼叔道:“不錯,紅日神教是一個神秘的幫派,目前還沒有人知道它的來曆,以及紅日神教的總舵設在何處。”
熊倜半信半疑,道:“我從未聽說過如此一個幫派。”
鬼叔譏誚道:“即在此刻之前,知道紅日神教的人還未超過六個。”
“哦?”熊倜疑惑道。
鬼叔又道:“除了我與鬼妹之外,便是那四個丫頭了,我們用了三個年頭,方才打聽到紅日神教分為神、人、鬼三個分壇。”
熊倜道:“哦!”
鬼叔接著道:“紅日神教組織嚴密,等級森嚴,鬼壇便由那些攝魂鬼手組成,他們隻負責執行任務,所謂任務,便是由人壇使者傳來的神諭,那是神壇的旨意,多半俱都是殺人的任務。”
“哦!看樣子攝魂鬼手隻是紅日神教最普通的殺手,那麼其中人壇使者,以及神壇的神秘高手豈不是更可怕?”聽到此處,熊倜又是一驚,他萬萬想不到,江湖之中竟有如此一個邪惡的幫派。
黑月也聽得目定口呆,直駭得“嘿呦”一聲驚叫,雙目圓睜,久久橋舌不下。
鬼叔忽又歎道:“隻可惜紅日神教太過嚴密,再無法打探出其別有用的線索,除了這些,我們便隻知道那些攝魂鬼手四處燒殺搶掠,手段狠辣異常,無論是武林中人還是普通百姓,他們俱不放過。”
“哦,原來如此!”熊倜再次想起琅琊客棧所遇的景象,尤其是那村莊之外的小河旁邊,二百多名死於非命的無辜老少慘烈之狀,不禁感到一陣寒意。
鬼叔深深吸了兩口旱煙,又道:“這些攝魂鬼手最擅長的便是五行幻術,另外,食髓蠱是他們又一個殺人利器,你要記得盡快練至啼血心法第六層,如此一來,你便能夠震退食髓蠱,免於喪命了。”
熊倜回想起來,那食髓蠱果然堅硬似鐵,利劍也竟然劈它不破,但那鬼琴娘娘曾紫霞一出手,數枚暗器便將其透穿,可想而知,曾紫霞的啼血心法早已出神入化。
於是他道:“多謝鬼叔提醒。”
鬼叔笑道:“以你的資質,隻要勤加練習,假以時日便可練成,但若要練至鬼妹那種地步,可以碧血追魂針穿透食髓蠱,怕是就難咯。”
熊倜歎道:“不錯,想那碧血追魂針似牛絨一般柔軟,想要力透堅硬如鐵的食髓蠱,內力定要達到臻境不可。”
突然之間,鬼叔臉色一變,“呼”的一聲,一陣疾風一般撲了過來,隻見幻影一閃,已至熊倜麵前。
熊倜與黑月不知他為何突然發怒,又為何向他二人出招,竟被他突如其來的這一撲駭得後退三步,方才定下身形,但兩人額頭卻俱都滲出一層細汗來。
誰知鬼叔雖然臉色大變,滿麵怒意,卻並未出招,而是惡狠狠地盯著熊倜,“啪嗒啪嗒”疾吸兩口旱煙,陰森森道:“臭小子,你怎會認識碧血追魂針?”
熊倜聽他如此一問,暗自叫苦不迭,他在鼎州聚義莊之時,曾經見識過陰山花童姥的碧血追魂針,而且碧血追魂針在江湖之中也頗有名氣,江湖之中大都知曉一二。
在雲海之下,鬼琴娘娘曾紫霞突然出現,出手便以數枚暗器擊退食髓蠱,當時熊倜便已認出那是碧血追魂針,但那時情形緊迫,他也來不及多想,便不了了之。
方才他又隻顧著如何盡快練好啼血心法,以便往後對付食髓蠱,加之鬼叔指點詳細,他心中頗有感激之意,也忘了這一茬,所以順便搭了一句,誰知鬼叔竟頗為在意。
熊倜原本不願多事,想要推脫說並不認識什麼碧血追魂針,隻是揣測如此纖細的暗器,想必柔軟如牛絨一般,但細細一想如此說法太過牽強,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