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之間,狂風大作,風沙乍起,每個人的眼睛已被這風沙迷得睜不開來。
一騎快馬飛馳而來,風沙雖大,那一人一馬卻好似並不受影響,隻見一條兩丈長的的黑影一閃,風聲之下,隱約聽到啪啪啪三聲脆響,熊倜、封三手,以及黑月三人所乘的馬匹長嘶一聲,俱都絕塵而去。
那兩丈長的黑影定是軟鞭之類的東西,熊倜他們三人的馬匹也定是被它打中,所以才突然發狂,一直飛奔了三十餘裏方才停了下來。
黑月道:“大哥,太奇怪了。”
熊倜並未說話,隻是微微點頭,他也感到此事蹊蹺,好端端的華山泰山兩大門派突然攔住去路,而且他們向熊倜討要什麼東西,更奇怪的是竟連熊倜自己也莫名其妙。
封三手道:“兩大門派怕是認錯人了。”
熊倜搖了搖頭,道:“絕不會的,餘乘風與範赤劍指名道姓向我討要東西,怎會認錯人?”
封三手黯然承認。
黑月道:“大哥,會不會是後來那個人搞的鬼,後來那人好似是衝著咱們而來的。”
熊倜自然知道,黑月所說的那個人便是風沙大起之時,猛然間衝出來的那個人,所以他道:“絕不會的,若不是那人一條長鞭,這三匹馬怎會突然狂奔,將我們帶了出來?”
封三手恍然道:“這麼說,他是來救我們的。”
熊倜道:“不錯。”
黑月也隻有點頭承認。
封三手又道:“如此說來,那人此時豈不是已被兩大門派圍了起來?”
熊倜眉頭一皺,微微點頭道:“不錯,極有可能。”
黑月急道:“那怎麼成?大哥,要不要回去救他?”
滴水之恩,自當湧泉相報。
熊倜原本就是一個恩怨分明,有恩必報之人,他怎會任由那人被兩大門派獨自圍困?
三人掉轉馬頭,一抖韁繩,向來路急衝回去。
頃刻之間,三人已來到一處林子,卻隻見人影晃動,一名麻衣刀客,縱身起落,眨眼即至近前。
麻衣刀客右手提刀,左手正是一條黑黝黝的長鞭,長約兩丈有餘,他身如飛燕,竟然輕功了得,身形向前一縱,一麵道:“熊少俠,還不快走?”
麻衣刀客話音未落,林子深處便已人影晃動,顯然是兩大門派追了上來。
隻聽有人高聲呼喊:“快快快,便要追上了。”
熊倜已看到,林子當中,好似餘乘風,厲破風,以及範赤劍的身影忽高忽低,想必他們三人武功最強,輕身功夫自也不弱,所以追在最前麵。
麻衣刀客突然駐足轉身,彎刀入鞘,右手隨即探入懷中,又迅疾揮出,隻見七八點黑星向後疾飛而去,瞬時間火光閃耀,濃煙滾滾而起,炸裂之聲隆隆響起。
那七八點黑星想必是硫磺彈之類的暗器,一入林子當中便即炸裂,麻衣刀客定是提前在林子當中設了埋伏,所以那暗器方一炸裂,一棵棵樹木緊接著便被齊腰炸斷,頃刻間紛紛倒下。
熊倜等三人看得目定口呆,隻見那一片林子眨眼間火光閃耀,煙霧衝天,木屑塵土飛揚而起,方圓裏許之內已變得煙霧彌漫,看不清人影。
麻衣刀客說了一聲,“快跟我來。”隨即他身形一展,竟離開大路,向著一條岔道飛身而去。
即在那一霎那,熊倜心頭忽然一亮,他聽這聲音似曾相識,但卻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在何處見過此人。
但此人既然不顧個人安危,冒險闖入兩大門派包圍,接連解救他們三人,那麼他便多半是友非敵。
一個人能夠不顧自己的生命,冒險解救你,那麼此人便多半不是敵人,而算是朋友,即便他是敵人,那麼他也定是一個令人肅然起敬的敵人。
如此一個人,在危難之際指出的一條路,自然便是可信的一條路。
於是熊倜他們三人便揚鞭策馬,沿著那條岔道,緊隨麻衣刀客之後疾馳而去。
這條岔道雖然彎彎曲曲,但還算平坦,狂奔十來裏之後,路竟變得開闊起來,再轉過兩道彎,忽然聽到一陣清越的水流之聲傳來,眾人眼前一亮,竟看到另外一番景色。
流水,茅廬,小船。
河水清澈,小船靜靜地泊在岸邊,茅廬的影子倒映在河流之中。
簡陋的茅廬竟是一個茶攤,爐子上的水已煮開,於是這茶攤的老板便沏了一壺茶,燙好了四個茶杯。
一位麻衣刀客背向而作,熱水的氣霧彌漫開來,麻衣刀客便好似在仙霧中打坐的天神一般,顯得更加神秘。
如此悠閑的景象,怎能不令人驚異?
熊倜他們三人勒馬駐足。
“趕了這麼久的路,三位難道不想喝一杯茶,解解渴?”麻衣刀客一麵用頭道茶將四個茶杯再燙了一遍,那老板再向茶壺裏添滿了開水,他們兩人不緊不慢,竟好似品茶的雅士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