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兒卻極力反對黑月出山購置東西,一則他一夜未合眼,此時應該休息,更重要的是,外麵的情況複雜,她怕黑月不夠機靈,萬一被人盯了梢,豈不是要引狼入室?
熊倜覺得麻雀兒擔心得不無道理,便令黑月留下來,麻雀兒獨自一人前往那處小鎮,購置各種日常所用雜物。
麻雀兒離開之後,黑月倒頭便睡,片刻之後便已聽到一陣陣微微的鼾聲傳來。
熊倜休息了一晚,感覺到精神好了許多,便嚐試著靜氣凝神,催動體內真力。
真力運行一個小周天之後,熊倜感到各個穴位關口俱都暢通無阻,便稍稍放下心來,但有一點卻令他又驚又疑,又喜又懼。
因為他顯然感到體內那顆千花神果蠢蠢欲動,異樣的內力源源不斷輸出,時緩時急,時快時慢,忽而如涓涓細流,輕輕流淌,忽而又似洪水猛獸決堤而出。
這千花神果是黑月所說的那位藍姑姑,也即是鄱陽鬼域荒島之上那位神秘人藍彩菊所煉製,連她也不完全明白這千花神果的功效,熊倜心裏豈會有底?
此刻熊倜體內一陣陣內力翻湧,愈來愈是強橫,熊倜總感覺這種內力有些太過霸道,也不知自己能不能駕馭得了,此事到底是福是禍他也完全不得清楚。
但有一點熊倜卻很清楚,那便是九魂僵屍的拘魂散已無藥可解,即便是有神醫華佗再世,救得了他,如今的形勢也不容他出山去尋醫問藥。
反而是他體內這股異樣的內力,在熊倜昏迷的那幾天之內,自行將各處經脈的毒藥逼退,並集中至手掌之上,因為那段時日裏,熊倜絲毫也沒有意識,所以他斷定事實確是如此。
隻是此事太過詭異,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所以熊倜並未告知黑月與麻雀兒,隻是說自己的內力能夠抵禦九魂僵屍的拘魂散。
雖說春寒料峭,但接近午時的陽光依舊溫暖,照在身上,如情人的手一般溫柔舒適。
熊倜緩緩活動手腳,感到自己已能夠下地行走,想必是身體的狀況已愈來愈有所好轉。
黑月睜開眼,用手遮住耀眼的陽光,再一回頭,見熊倜已能夠自行站起身來,驚喜道:“大哥,你已經好了。”
熊倜道:“雖沒有完全好,也已差不多了。”
黑月又望了望山洞之外,道:“咦,都快到午時了,怎麼雀兒還沒有回來?”
熊倜道:“這一程將近百裏,她還要在鎮子上置辦東西,哪有那麼快?再等等吧。”
黑月閑著沒事,便開始收拾山洞,他力氣大,找了一塊表麵光滑的石板,搬進山洞,再以石塊墊平穩了,便算是一張桌子。
他又於洞口處收拾了一處平地,架起三塊石塊,等麻雀兒回來將鐵鍋放上,這處便是廚房了。
熊倜活動了片刻之後,又坐下來稍事休息。他看著黑月忙東忙西,心中又是欣喜,又是心酸。
藍彩菊原本是要熊倜將黑月帶出荒島,並找一處地方將他妥善安置好了,可如今他卻要黑月來照料他的生活起居,稍感於心不忍,但好在黑月身強體壯,也並不在乎這些,因為他們早已情同手足。
等過了這一陣子,熊倜傷勢好轉之後,他還是情願將黑月安置下來,其實那處桃花小肆真的是個好地方,薛氏夫婦為人忠厚,年紀大了,也正好缺個人照看,以安度晚年。
黑月一個人忙活了大半天,終於將山洞裏收拾得停停當當,雖不算是幹淨舒適,但也看得過眼,勉強能夠作為一處居家過活的地方。
人若是閑了下來,便會想東想西,黑月坐在他親手搭建的石桌旁邊,眼看著日頭漸漸偏西,念叨著道:“雀兒她再不回來,天可要快黑了。”
熊倜還未說話,突聽得外麵有人遠遠罵道:“死泥鰍,你也不知道來接一接我,你這是要把你家小姑奶奶累死嗎?”
黑月雖然被劈頭蓋臉一頓臭罵,但他卻顯然並不在意,反倒一臉驚喜道:“回來了,她回來了。”
熊倜微微一笑,隻見黑月早已一個箭步衝了出去,片刻之後,大包小包將麻雀兒接了回來。
麻雀兒一個人,自然拿不了太多東西,隻買了一些必須急用的家什,即便是這樣,也好似逃難一般。
黑月與她休息了片刻,二人便開始將買回來的東西擺放自各處位置,轉眼間這一處簡陋的山洞,便被他們裝扮得煥然一新,已有了一絲家的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