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倜道:“他一直都不是我們所認識的封大哥,他是一個殺手,‘暗河’集團的殺手。”
麻雀兒道:“怎麼會這樣?”
熊倜道:“他原本便是‘暗河’集團的殺手,他數次幫我,所以我以為他已是我的朋友,但我錯了。”
黑月吃驚地望著熊倜,驚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熊倜接著道:“他接近我,不過是想騙取我的信任,趁機打探火神派的底細,火神派總舵放火的是他,為錦衣衛提供消息,鏟除飛劍山莊與雪域山莊的,也是他。”
黑月與麻雀兒兩人俱都驚得張口結舌,麻雀兒半晌方才道:“他……他才是……”
熊倜道:“不錯,他才是隱藏在我們當中的那個奸細,每到一處,他便會做好‘暗河’集團的暗號標記,他們的泉眼再將這個消息轉賣給錦衣衛。”
麻雀兒點了點頭,道:“哦,因為他是‘暗河’集團的殺手,自然一直在聽從泉眼的命令。”
熊倜哼道:“當初護送陽明先生之時,其他人都是江湖之中有來曆的人,隻有我身份不明,所以錦衣衛便開始秘密調查我的身世。”
麻雀兒道:“你的身世那麼複雜,他們絕不會查清楚的。”
熊倜譏誚道:“就連錦衣衛也查不清身世的人,自然便是一個可疑的人,一個身份可疑的人,他們怎會輕易放過?”
麻雀兒恍然道:“哦,我明白了。你的身份可疑,加之其他一些線索,錦衣衛開始懷疑你與火神派有某種關係,於是便雇用他一直潛伏在你身邊,直到查清這一切。”
熊倜道:“不錯,當初他刺殺陽明先生失敗,自然是會受到泉眼懲罰的,但錦衣衛恰好看中他,點名要他來接近我,完成這一項秘密任務。”
麻雀兒道:“因為隻有他與你交過手,所以接近你的理由更充分,更令人信服。”
熊倜譏誚道:“至少我當時已經相信了。”
麻雀兒道:“想必錦衣衛向‘暗河’集團付出的酬金一定不少,否則泉眼也不會接受如此複雜的任務。”
熊倜道:“不錯,隻要是泉眼接下的單子,‘暗河’集團一定會有合適的人選來完成的。”
黑月約莫聽出了一些眉目,撓著後腦勺道:“怎麼如此複雜?如今我們又該如何是好?大哥的毒一時半會也解不了,我們該往何處去才好?”
熊倜歎道:“我們哪裏也不用去?”
黑月不解道:“哪裏也不用去?”
熊倜道:“如今火神派,中原各大門派,以及‘暗河’集團,這三方勢力都在到處搜尋我們的下落,我們去哪裏,都無異於去送死,倒不如索性在此處過一陣子避世的隱居生活。”
麻雀兒道:“不錯不錯,熊大哥正好趁此機會,在這深山之中一麵修習內功,一麵解毒療傷。”
黑月思索片刻,默默點頭道:“對呀,聽起來是很有道理,那些人也絕想不到我們會在這山裏,距離那處小鎮竟還不到百裏路程。”
熊倜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隻可惜我體內劇毒一時半會清除不了,便要辛苦你們兩個了。”
黑月道:“大哥說的哪裏話?想當初在鄱陽湖荒島之上,藍姑姑可教了我一手的好廚藝,出了島之後也沒有機會展示,如今要是有了空閑,我正好露一手給你們瞧瞧。”
日已西落,山洞裏漸漸暗了下來。
初春季節,天氣依舊寒冷,山中也少見野兔山雞,黑月、麻雀兒他們離開的匆忙,也沒有一粒幹糧,這幾日隻找到一些幹癟的野果,再喝些山泉水,勉強果腹充饑。
熊倜體力漸漸恢複,腹中也開始有了饑餓之感,但天色已晚,隻有用山泉野果將就將就,等明日再作計較。
人一旦陷入絕境,便會靜心冥思,發掘自己內在潛力,力爭開辟出生命的新紀元,也有人將其叫做“置之死地而後生”。
熊倜此刻便是一個陷入絕境的人,他又將會為自己迎來怎樣的未來?怎樣的人生?
明月漸漸升起,山林之間影影綽綽,頗為詭異。
黑月守在洞口值夜,熊倜因為體力尚未完全恢複,略顯虛弱,所以依舊睡在山洞中央,火堆旁邊,麻雀兒在山洞向裏再鋪了一堆茅草,睡在最裏麵。
第二日一早,黑月便打算起身去幾十裏外的小鎮,說要添置些日常用物回來,畢竟長期在此居住,便要有長遠的打算,順便還要買一些幹糧食物之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