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倜聽得出此人話語的譏誚之意,但他卻不知此話到底是何用意,於是道:“哦?”
那人陰陽怪氣道:“我對男人不感興趣,隻喜歡大姑娘,而且隻喜歡外表看似嬌小可愛,實際上卻要有些小脾氣的,這樣的女孩子才有味道。”
熊倜聽到一半,已快要吐出來,他絕想不到此人竟是看中了麻雀兒的美色,於是他怒斥道:“哼,我以為你是江湖中的高手,卻原來隻不過是個無恥的采花霪賊。”
那人笑道:“錯錯錯,我從不會去做哪些低級趣味的事情,我喜歡的女孩子都會主動地,大大方方的送上來,與我共度良宵。”
熊倜怒道:“呸,你癡心妄想。”
那人譏誚道:“你以為你還是她的心上人麼?你錯了,隻要中了我的樂逍遙的女孩子,隻要時辰一到,她即便是見了一塊木頭,也會急不可耐地送上去的。”
熊倜已忍無可忍,“嘡”的一聲抽出長劍。
那人再次“咕咕咕”笑起來,道:“與心上人共度良宵之前,我夜梟原本決不願殺人的,但是你實在太礙眼,所以我不得不殺了你。”
熊倜驚道:“夜梟?你是夜梟?”
那人道:“不錯,既然你就要死了,我不妨告訴你,我是叫做夜梟,你待會兒便可以到閻羅殿去告我的狀了。”
熊倜接著道:“你便是‘暗河’集團的殺手夜梟?”
夜梟一愣,道:“你竟然知道我?”
熊倜並沒有回答他,卻譏誚道:“原來‘暗河’集團的夜梟,竟是一個如此無恥的霪賊。”
夜梟並沒有惱怒,反倒很得意,有些人無恥到了一定的境界,便不會覺得自己無恥,反倒會自以為很偉大,他道:“你很有見識,不錯,我便是夜梟,平時喜歡殺人,空閑了也會找找樂子。”
熊倜道:“看來你的運氣並不太好。”
夜梟道:“哦?何以見得?”
熊倜道:“有一種人遇到我,注定是會倒黴的。”
夜梟道:“哦,哪一種人?”
熊倜道:“無恥的人。”
夜梟裝出害怕極了的聲音,苦笑著道:“啊呀呀,嗚——,你要嚇死我了,你的意思是,你會要了我的命?”
熊倜冷冷道:“不錯,你猜對了。”
夜梟道:“哦,也對,像我這樣的人,的確已無恥得一塌糊塗,我已記不清自己殺過了多少個人,也不知道已享受過多少個銷魂良宵,可是我卻偏偏沒有死,你知道這是為什麼?”
熊倜冷冷地盯著樹梢之上的夜梟,沒有回答一個字,因為他此刻正竭力調整氣息,令自己經脈之中的內力盡量通暢起來。
夜梟是“暗河”集團最可怕的殺手之一,他若知道自己此刻麵臨的是熊倜,想必他一定會割下熊倜的頭顱,拿回去奉獻給他們的泉眼,並能夠領取一筆數目不小的賞金。
隻可惜他並不知道,眼前這個少年,表麵上看似臉色蒼白得如月光,精神看起來也有些疲倦,但他卻是江湖中傳說的中原第一快劍,所以他也就錯過了一個絕好的機會。
熊倜卻並不願錯過這個機會,因為他知道,眼前這個夜梟,不但是一個可怕的冷血殺手,他還是一個無恥的霪賊,他不但奪去了許多無辜人的性命,還玷汙了無數妙齡少女的清白。
如此不堪的一個人,為何沒有死,還會好好的活在這個世上?
夜梟自己回答了這個問題,他道:“我還沒有死,還活得如此逍遙自在,那是因為我已經無恥得超然脫俗,就連老天也拿我沒有什麼法子。”
熊倜冷笑一聲,道:“你錯了。”
夜梟道:“哦?”
熊倜道:“你沒有死,那是因為你沒有遇到我。”
夜梟佯裝大驚失色,道:“哦?這麼說是我看走了眼,小瞧了你,你既然想要了我的命,而且你的劍已出鞘,你為何還不出手?”
熊倜淡然道:“我沒有出手,那是因為我還沒有找到機會。”
夜梟忽然自樹梢上飄了下來,好似一片葉子那樣輕盈,他道:“哦?你在等機會?”
熊倜道:“不錯。”
夜梟道:“你在等怎樣的機會?難道是在等天上掉下來一部雄霸天下的劍術秘籍,然後你再花上七八年時間,練至巔峰境界,最後一劍殺了我?”
熊倜道:“那倒不必。”
夜梟譏誚道:“我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你在故意拖延,但是我告訴你,沒有用的,老天也救不了你,而且關鍵是時辰已到,我絕不能再等,過了這一會樂逍遙的藥效一過,便不好玩了。”
話音方落,夜梟的身形已動,若清風一般飄忽,似月光一樣輕柔,又像是閃電那般極速。
沒有人能夠抵擋住清風,沒有人能夠避得開月光,也沒有人逃得過閃電,熊倜當然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