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熊倜分明追著那三名黑衣人出了柳府,幾乎穿過了雙柳鎮每一條街巷,隨後又到了福源樓,自佟大福那裏得到了關於柳氏雙雄收留華山雙劍的事情。
而且此刻熊倜的確是自福源樓一路返回,又回到了柳府。
熊倜愈想愈是覺得不可思議,甚至有些氣血隱隱翻騰之感,左手潛藏的拘魂散毒性已蠢蠢欲動,導致他經脈略感不暢,連忙暗自靜氣凝神,順暢任督二脈之內的真氣流轉。
柳氏雙雄將熊倜讓至客廳之內,連忙令人奉上香茶兩盞。
柳靜山猶豫良久之後,問道:“熊大俠,不知是我兄弟二人招待不周,還是哪個下人衝撞了您,所以熊大俠才不辭而別?”
熊倜也正在思慮整個經過,但他想的是方才柳府的那一幕慘狀到底是否發生過,為何柳府上下俱都平靜如水?這又意味著什麼?
所以熊倜也不知如何來回答柳靜山的問題。
柳靜遠忽然道:“自然是熊大俠靜修多日,覺得府中太過憋悶,想要出去外麵透透氣吧。”
柳靜山道:“休要胡說,熊大俠若是覺得悶了,自然會由馮元陪著出去散步,怎會突然間越牆而出?”
柳靜遠道:“噢,那倒也是,馮元當時見到熊大俠駭人的情形,差點嚇破了膽子。”緊接著他又轉向熊倜問道,“熊大俠該不會發覺了暗中窺探我柳府的什麼歹人了吧?”
熊倜正不知如何解釋,聽他如此一問,索性徑直道:“不錯,我是追著那三名黑衣人而去的。”
柳靜山柳靜遠二人同時大吃一驚,驚叫道:“黑衣人?”
緊接著柳靜山笑道:“怎麼會?哪裏會來的黑衣人呢?”
柳靜遠道:“難不成是華山派的人又找上了門?”
熊倜自從知道柳氏雙雄將華山雙劍救至柳府之後,便懷疑他們與華山派的關係,於是話鋒一轉問道:“華山派?難道華山派近來還找過你們?”
柳靜山支吾道:“華山派?沒有,華山派這一陣子再未有人來過雙柳鎮。”柳靜遠也像是說錯了話,低頭不語。
熊倜冷哼道:“華山雙劍被我廢掉之後,為何會前來雙柳鎮投奔你們柳府?”
柳氏雙雄顯然未曾想到熊倜突然問到這個問題,俱都驚得目定口呆,無言以對,緊接著柳靜山歎道:“唉,如今此事也沒有必要瞞著熊大俠了,遠弟,我們索性還是一五一十說明此事,免得熊大俠誤會。”
“不錯,理當如此。”柳靜遠點了點頭,歎了一聲,便說出了前前後後每個細節。
原來柳氏雙雄確實在華山派備受欺辱,也確是白白虛度了數年光陰,並未學得一丁點真實本事,卻礙於家族顏麵,不得不裝作學成歸來的樣子。
但一個謊言往往需要用數個謊言來自圓其說,柳氏雙雄巧遇之下學得一身本事,近年來方才在江湖中立穩腳跟,誰知華山雙劍竟在雙柳鎮附近遇到麻煩,被熊倜雙雙廢掉。
大庭廣眾之下,柳氏雙雄不得不出手援助,否則便會被人指責為欺師滅祖,背叛師門。
所以他們將華山雙劍接回了柳府,誰知那華山雙劍非但不感激於他們,反而惡言威脅柳氏雙雄,要他們即刻派人通知華山派,並將他們送回華山,態度極其蠻橫。
柳靜遠一怒之下便殺了華山雙劍,大錯已然造成,柳氏雙雄隻有將兩具屍體投入後院廢井之中。
聽完柳氏雙雄所述,熊倜疑惑道:“哦,果真如此?”
柳靜山道:“果真如此。”
隨後柳氏雙雄執意要將帶至後院,移開一處廢井之上的巨石,果然見到井底隱約有兩具屍體,看那一身服飾,也正是華山雙劍的打扮。
出了後院之後,三人俱都沉默無語,回到客廳,柳靜山屏退左右閑雜人等,突然跪地向著熊倜連連叩頭,道:“熊大俠,靜山求您救救柳府上下一百多口人命。”
緊接著柳靜遠也跪地叩頭。
熊倜大惑不解,道:“到底是何狀況,你們快快起來說話。”
柳靜山道:“想必是華山派已經發覺餘乘風與厲破風已死於雙柳鎮,所以才前往柳府查探究竟,可見這一場大禍勢在難免。”
熊倜眉頭緊皺,道:“那三名黑衣人絕不是華山派弟子,因為他們的輕身功夫詭異絕倫,與華山雙劍絕然不同,所以他們與華山派絕無半點幹係。”
柳靜山驚道:“哦?但是……”
熊倜見話已說到這個份上,便道:“我是看到那三名黑衣人正在府內肆意行凶,方才追了出去。”
柳氏雙雄同時瞠目結舌,良久之後,柳靜山道:“熊大俠此言差矣,方才我兄弟二人送走了那幾名客商,正在客廳收拾談妥的買賣卷宗,絕沒有外人出現在府內,更沒有人肆意行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