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高近一丈的野人與熊倜對了一掌,竟伴隨著一道紫芒一閃即逝,應是兩者內力俱都深不可測,兩廂內力相撞故而迸發出一道強勁的光芒。
那野人巨掌突如其來,且迅疾無比,熊倜右手持劍,所以這一掌便是下意識由左掌發出,用了足足七八成內力,此刻竟被震得整個左臂軟麻酸痛,腹中一股熱浪翻湧,幾乎嘔出一口鮮血來。
熊倜連忙調息運氣,令經脈之內四處亂竄的內力回歸順暢。
黑暗之中,那野人也是一愣,似是驚愕於熊倜的深厚內力,隨即聽到一陣“嘡啷啷”的鐵鏈聲響,緊接著那野人洪鍾般的聲音道:“想不到你內力竟然不錯,可惜,真是可惜了。”
與此同時,熊倜暗自忖道:“那黑衣人果然還有同夥,而且他們多半對此處地形了如指掌,柳氏雙雄也是運氣差的出奇,怎會偏偏逃入絕境?而且這絕境竟似是對手提前預設的圈套。”
那野人所說的“可惜”這兩個字,也不知是什麼意思,難道柳氏雙雄已著了他們的道,所以此刻黑衣人與這野人將熊倜堵截於這山洞之內,熊倜已變成了籠中之鳥,任他宰割?
但熊倜的內力深厚,那野人是否又覺得如此難得的一位江湖新秀就此死於非命,頗為可惜?既然覺得可惜,又為何非要殺了熊倜不可?他們與柳氏雙雄難道另有不為人知的瓜葛?
如此複雜怪異的情狀,熊倜一時半會兒著實想不明白,但柳氏雙雄的安危當屬最為重要,於是他道:“你是何人?你們將那柳氏兄弟怎樣了?”
這句話不問則已,熊倜問完之後,那野人竟大怒,破口大罵道:“無恥之徒,死到臨頭還要囉嗦什麼?速來送死。”
緊接著又是一陣“嘡啷啷”的鐵鏈相擊之聲,也不知他用的是何種外門兵器。
疾風乍起,分明是那野人霸道異常的招式攻了過來,熊倜微微移動腳步,堪堪避開,他深知對手內力深厚霸道,再聽到那鐵鏈之聲,想必他用的當是長兵器,所以盡量與他近身交戰。
因為對手若是用的流星錘一類的長兵器,熊倜地形又不熟悉,距離對手一丈之外,便成了活靶子,隻有挨打的份。
熊倜於黑暗中與他過了十餘個招式,拳掌相交,每一招俱都震得熊倜肝膽欲裂,可見那野人內力確實強過熊倜一倍不止。
而且其雙腕之上確是纏著鐵鏈,震得熊倜左手拳掌酸痛,右手長劍“叮叮嗡嗡”響個不停,無論熊倜使出如何迅捷的招式,俱都會被他以拙打巧紛紛化解,十餘個招式竟沒有一招近得他身。
熊倜雖然明知鬥不過他,卻也不敢貿然躍出圈外,那野人明明內力功夫俱都強於熊倜,卻是欲擒故縱,隻與熊倜硬拚招式內力,而絕不輕易移步上前,甚是古怪。
如此一來,熊倜更加確信對手所用必為威力霸道的長兵器,而且隻要一招得手,必會要了自己性命。
試想對手無論功夫內力俱都強於熊倜,為何會於出招之間畏手畏腳,而不一鼓作氣,幾個連招戰勝熊倜?
究其原因,定是對手身強力大,卻不夠靈活敏捷,為了彌補不足,他便練成一手流星錘一類的絕技,所以熊倜隻有近身搏戰,探得虛實之後,再尋找對付他的法子。
但對手招招勇狠,震得他筋骨酸痛,片刻之後熊倜便已大汗淋漓,難以繼續應付。
無奈之下,他隻有聲東擊西,虛虛實實,各種招式變幻,並配合追星七步,不斷變換方位,試探對手空門所在。
自從出道以來,熊倜素來以快製勝,如今無論內力功夫,還是劍法,俱都步入當世一流高手境界,且已極具實戰經驗,誰知竟被這深山野人逼迫得以虛招應對拖延,想來倍覺慚愧。
忽然,黑暗中“砰”的一聲,熊倜背後亮光一閃,他驚出一身冷汗,連忙虛晃一招,側身望去,隻見三丈遠處站立一人,手中一簇火苗不住跳躍,那人手腕一抖,那火苗又化作數個。
緊接著那人手腕翻轉,數道火苗飛馳而出,熊倜神情一頓之下,一簇簇火苗飛馳而過,卻分成數個方向,向著洞壁飄了過去,竟點燃了洞壁之上一排排岩石雕刻的壁燈。
幾乎同時,一股大力疾風驟雨般劈頭壓下,隻見那野人一掌拍來,熊倜連忙移步側身,卻已不及躲避。
“砰”的一聲悶響,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巨力砸在熊倜左肩之上,他甚至聽到自己骨骼折斷的聲音,緊接著便覺得身子如木葉般輕飄飄倒飛了出去,再重重地摔倒在三丈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