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人狼兒大驚失色,一雙淺黃的眼珠透出極度驚恐的目光,“嗚嗚”的低聲咆哮著。
巨人龐大的身軀霎時間搖搖欲墜,麵容極度痛苦,額頭冷汗直流,他的左臂已扭曲得如同纏繞在一起的藤蔓,左手手掌微微彎曲,不停地顫抖著,散發出詭異的紫黑色霧氣。
熊倜亦驚得目定口呆,好端端地這巨人為何會突然出現如此詭異的狀況,單看他手掌之上所散發出的紫黑色霧氣,竟好似是拘魂散毒性發作的症狀。
但九魂僵屍早已死去,又有誰會此刻悄無聲息地給這巨人下毒?除去這巨人與熊倜,便是他的仆從狼兒,他絕不會。
難道這巨人也是以前被九魂僵屍下了毒?難道他便是被九魂僵屍以鎖鏈囚在此處的?
這絕不可能,以九魂僵屍的手段,絕降服不了如此一位絕世高手,他甚至連黑衣人狼兒也降服不了。
那巨人忽然道:“狼兒,把這個下毒的無恥之徒的脖子給我擰下來,我此刻便要喝他的血,喝幹他的血。”說到最後,他幾乎已聲嘶力竭,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珠變得更加鮮紅,似要滴出血來。
狼兒似在擔憂主人的安危,“嗚嗚”叫了兩聲,目光閃爍不定,充滿了恐懼,卻始終盯著那巨人,腳步並未移動一步。
巨人嘿嘿一笑,強忍劇痛道:“哼,狼兒不怕,他的毒,雖然厲害,卻一時半會還要不了我的命,但我必須運功逼毒,否則我的魔性這一陣子怕是便要發作了。”
熊倜不知那巨人為何自打一開始便罵他是“無恥之徒”,也不知他為何此時又要罵他是“下毒的無恥之徒”,他更不知道他所說的“魔性”發作是如何一回事。
他無從所知,也沒有時間再想這些問題,因為那狼兒已長長嚎了一聲,一雙淺黃色的眼珠迸射出犀利的光芒,死死的盯著熊倜,隨著他呲牙裂嘴的表情,一對獠牙已顯露出來,似要即刻便吃了熊倜。
熊倜雖然左臂已被巨人打折,劇痛鑽心,更不能發出一招一式,但他單手使劍,再加上追星七步,想必能夠與狼兒一人周旋數十個招式,趁機查探洞內各處詳情,再伺機而動。
於是他斜踏追星七步,長劍虛晃一招,眨眼之間已滑至右後方一丈之外,黑衣人狼兒身形看似笨拙,實則迅疾異常,且招式霸道,看似簡簡單單一撲之下,竟有雷霆萬鈞之時。
狼兒一撲落空,瞬即大怒,長嚎一聲,似乎整個山洞已搖搖欲墜,碎石零星墜落,與此同時,他身形一縱,已淩空向著熊倜撲來,眨眼已至眼前,雙掌使出一招泰山壓頂,劈頭砸來。
熊倜身形不避,反倒向前一迎,眼看掌風已至,卻側身一轉,一招移形換位,堪堪避開對手雙掌。
隻聽“轟隆”一聲巨響,天崩地他一般,塵土飛揚,碎石飛濺,一塊磨盤大小的岩石,竟被黑衣人狼兒雙掌硬生生拍了下來。
熊倜暗自驚歎,這家夥看似蠢笨,實則武功不弱,內力也自不凡,尤其是他所發出的剛猛之力,直可碎石斷鐵,亦可算是當今外門功夫之中的一流高手。
心念一閃的工夫,黑衣人狼兒後踏一步,身形一轉,一爪已挾帶風聲橫掃過來,這一踏,一轉,一掃竟是一氣嗬成,且在眨眼之間完成,霸道剛烈的招式,竟被他使得如行雲流水一般順暢犀利。
熊倜再次大驚,長劍一擋,那一爪竟拍在劍身橫麵之上,“嗡嗡”作響,一股大力自劍身傳來,震得熊倜手臂一陣微麻,不禁暗叫道:“好力道。”
黑衣人狼兒一招得手,招招連攻,愈加地氣勢懾人,熊倜唯恐有變,便隻守不攻,且戰且退,向著山洞深處漸漸移動。
兩人你來我往,眨眼之間已過了三十餘招,也沒有分出高低勝負,但身法進退之間,二人已由先前交手之處,打到了山洞向內燈光不及的陰影之處。
黑衣人狼兒忽然好似看出了熊倜的心思,雙爪齊出,攻向熊倜麵門,熊倜側身避開,對手竟貼身撲了過去,身形到了陰影之處,緊接著一連串拚命地狠招,逼得熊倜一步步又退了回來。
熊倜暗自忖道:“這東西看似蠢笨,卻實際上精明得難以想象,且身手不凡,難以應付,好在那巨人此刻正專心於運功逼毒,雙目緊閉,臉色難看,怕是自顧不暇吧。”
想及此處,熊倜心中也寬慰了許多,暗想與他再過幾十個招式,再作計較也不算遲。
兩人片刻間又互相攻出十餘招,熊倜為了麻痹對手,不再刻意向著洞內移動,而是依照對手攻勢移動步法,攻守兼備。
突然一人高聲叫道:“仇恨天,住手!”
一陣疾風壓頂而下,氣勢迫人,熊倜幾乎覺得一股鋪天蓋地之力透心而來,緊接著他又聽到一聲大吼,竟是那巨人突然自背後一掌打了過來。
熊倜暗罵一聲:“這該死的野人,又來偷襲。”連忙止住身形,向前攻出拚命的一招,黑衣人狼兒微一愣神,熊倜已向前撲了出去,但這一招卻並未完全避開那巨人一掌攻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