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殺人算盤(1 / 2)

人若是遇到恐懼必然會緊張,慌亂,但一個人完全陷入了恐懼之中,被恐懼所包圍之時,他若不被駭暈或者駭死,便反而會愈來愈冷靜,這恐怕也是物極必反的一種表現。

熊倜此刻便愈來愈冷靜,他開始借助火折子微弱的光芒查探四周,他發覺在這一大片橫七豎八的骸骨之間,竟有不少樹根木段,細細查看之下,發覺這些俱都是一種油質鬆木的根段。

想必上方那棵沉入山石間的古樹便是一棵油質鬆木,多年來由於各種緣由,洞壁之上的樹根墜落而下,積年累月,竟有不少,且此種木質富含油脂,不易腐爛,卻極易燃燒,隻是燃起來油煙太濃。

熊倜大喜,點燃了一段樹根,便是一把天然的火把,有了充足的火把照明,他便愈加地冷靜,細細查看這些骷髏情狀。

這些骷髏俱都是尚未腐爛之前自上方墜落而來的,因為每一具骷髏俱都未完全散開,且又都有一處摔碎的痕跡。

除去摔碎的痕跡,熊倜發覺這十來個骷髏俱都有另外一個相同的特點,那便是它們的頸骨俱都被人以同樣的重手法捏碎。

之所以說是被人捏碎,而不是自上方墜落跌碎,那是因為每一具骷髏的頭骨俱都距離身體骨骼不遠,有的甚至幾乎是連在一處,隻是俱都同樣碎為數塊,顯然是在筋肉腐爛之前已碎。

熊倜想起那巨人雙眼血紅,聲嘶力竭的狂吼著要喝幹他的血的那副麵容,禁不住不寒而栗。

他此時已斷定,這些人原本便是被那巨人擰斷脖子,喝幹了血,隨後方才丟落於此處地洞的,回想起方才那一幕幕情形,熊倜仍感到一陣陣寒意襲來。

忽然,他心頭又是一驚,他記得在他跌落之前,隱約聽到有人大喝一聲,好似是在喊某人的名字,“仇恨天,住手”。

仇恨天?

不錯,正是“仇恨天”這個名字,難道那巨人便是名叫仇恨天?仇恨天又會是誰?他屬於何門何派?為何會被人囚禁於荒山山洞之中,備受鐵索穿骨之痛?

以他的內力功夫,輕而易舉便會逃離此處山洞,但他為何卻甘願被人囚禁?熊倜不得而知,愈想愈是覺得此事古怪異常。

再回想那個大叫仇恨天名字的聲音,熊倜亦是覺得有些熟悉,隻是當時情況緊急,他不及遐想,加之那人也顯得焦急萬分,聲音已有些尖銳,聽得不太真切,所以他直到此刻也不知那人到底是何人。

這地洞之中甚為空曠,且幹燥異常,那些骷髏俱都布滿灰塵,也絕無半點腐臭之氣,可見墜於此處時間已久,熊倜想見他們死時那副慘景,禁不住心中一片淒然,竟忘了自己此時亦是處於絕境之中。

忽然,一陣“悉悉索索”之聲,熊倜高擎火把轉眼望去,隻見一顆骷髏頭骨微微晃動,心中忽然一緊,轉念便又冷靜下來,定睛查看那顆骷髏頭骨。

片刻之後,果然有一隻地鼠探頭探腦自那頭骨之中鑽了出來,熊倜不禁啞然失笑,一隻小小的地鼠竟然令他吃了一驚。

常言道,鼠目寸光。鼠類的視力大都很弱,全憑聽力與嗅覺判斷外界事物,所以熊倜雖高舉火把,但隻要一動不動,屏住呼吸,它便不會發覺,小心翼翼地四處竄來竄去,尋覓食物。

忽然,又是一陣幾不可聞的聲音傳來,若是常人定然聽不到那聲音,熊倜內力已至高深境界,且此處處於地底深處,寂靜異常,但在他聽來亦是微微的“噝噝”之聲。

熊倜環顧四周,並未發覺任何異常之處,但那聲音卻依舊連續不斷,雖然若有若無,他卻斷定這並不是聽力產生幻覺,而是確確實實存在的,因為他已感到一種難以描述的壓力。

這種壓力極似於絕世高手懾人的內力所形成的殺氣,但又與之有些不同,至於不同在哪一處,他又難以分辨,因為此時這種壓力他從未有過感受,也從未聽人描述過。

置身於如此絕境,又麵臨一種未知的恐懼,熊倜的內力開始異常緊張,但他竭力抑製真氣,令其在任督二脈之內平穩循環,此刻他的聽覺,視覺,甚至於觸覺,已極度靈敏,發揮到極致。

忽然,那隻地鼠突地一跳,一對黑眼珠透出極度恐懼的目光,渾身也似在顫抖,緊接著它向前躥出兩步,便即停住,又是突地一跳,又再次停住,好似有一股無形的大力將其吸住,令其無法逃脫。

熊倜亦感到似有一股奇異的吸力,且那“噝噝”之聲愈來愈響,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突然,那隻地鼠淩空飛起,但它並未向前飛去,而是不可思議地向後倒飛出去,一道灰影一閃,撲了過來,於空中將那隻地鼠吞了進去,緊接著一個旋轉盤作一盤,落於地麵之上。

熊倜此時方才看清,那灰影竟是一條黑灰色的蟒蛇,背部布滿漆黑的斑點花紋,大腿般粗細,長約丈八有餘,一顆三角蛇首揚起五六尺高,黑黃色的眼珠似在凝視著熊倜,不斷吞吐的蛇信亦是漆黑之色。

蛇類亦並非以眼視物,而是感受外界熱量,以及以蛇信吞吐來探路,所以那蟒蛇並非是真的凝視熊倜,熊倜知道它是感受到了火把異常強烈的熱量,想必這條蛇從未見識過如此強烈的熱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