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想,熊倜不禁定睛向著石壁之上望去,緊接著更情不自禁地跟著光影人形一同演練起來。
這光影人形所演練的,果然是一套精絕無比的掌法,每一招俱都精巧詭奇,掌影翻飛間,氣勢恢宏,熊倜身在其中亦感到好似自己徜徉於漫漫汪洋之中。
熊倜忽然又發覺這套掌法有一點似乎頗為怪異,那便是除去起始那一招右手虛晃一招,其餘招式俱都隻是左手招式,右手卻不攻不守,閑置不動,令他疑惑不已。
即便如此,這套掌法卻能夠以單掌攻守兼備,不僅護住周身上下,且能夠以刁鑽古怪的角度出招攻敵,令人防不勝防。
而且這套掌法出招之間看似綿柔無力,實則發力於瞬息之間,招招之間連綿不斷,所彙聚而成的氣勢,竟時而猶如驚濤駭浪,時而好似風卷狂沙。
熊倜一麵觀察石壁光影,一麵緊跟練習,雖然出招生疏緩滯,但也能夠感到這掌法的非凡之處。
直到一個時辰之後,這套掌法方才練完,並非其招式繁複冗長,而是那光影變化緩慢,所以熊倜也隻能跟隨著邊練邊想,即便如此,招式結束之際,他已大汗淋漓。
流沙依舊在“唰唰”下落,熊倜此時卻好似全然忘卻,他回想著這套掌法的每一個招式,竟覺得意猶未盡,忍不住獨自一個人演練起來。
他一連演練三遍,也不覺得疲憊,招式步法愈來愈熟練。直至後來,他竟覺得出招之間呼吸吐納的節奏,竟與啼血心法不謀而合。
熊倜大喜,暗忖這套掌法果然正是血煞門高手所創,如若不然怎會與血煞門的內功心法如此契合?
於是他便運轉體內真氣至左掌之上,以啼血心法與這套掌法結合練習,果然威勢大漲,瞬時間疾風暴漲,不遠處的黃沙被熊倜掌風卷起,拍向石壁,轟然大響氣勢駭人膽魄。
尤其最後一掌勢如排山倒海,一掌拍下,黃沙飛揚而起,沙流撲向石壁,力仍未竭,竟然“轟”的一聲,激起一陣黃沙飛塵,倒卷而來,酷似大漠颶風沙暴撲麵而起。
熊倜見此情勢,連忙後躍,此刻他才發覺,那不盡的流沙已填滿了大半空間,正向著自己急速推進,這可如何是好?
情急之下,他回身望向上方洞孔,暗自咬牙,一跺腳縱身躍了上去,右手攀住一處洞孔,盡聚內力於左手,全力一掌拍下,隻聽“轟”的一聲巨響,石屑飛擊而出,竟出現一處三尺見方的大洞。
這一掌熊倜竭盡全力,掌風疾嘯而出,所以石屑碎末盡皆噴湧而出,即便是頭發衣袂也隨風揚起。
熊倜並未想到這一掌竟會威力如此巨大,驚喜之餘,見到已可脫困,便長舒一口氣,緊接著縱身一躍,自那三尺見方的大洞翻身而出。
誰知縱身躍出之後,熊倜竟駭得魂飛魄散,因為他自洞口躍出,雙腳淩空之時,突然發覺洞外竟是懸崖峭壁,情急之下,也看不出懸崖之下到底多深,隻覺得自己猶如木葉一般,淩空向下落去。
熊倜忙亂中左手一扣,堪堪抓住一角突出的岩石,這才向下望去,頓時感到一陣寒意直上脊梁,額頭冷汗瞬時滲了出來。
原來這處懸崖竟有近百丈之深,熊倜若是方才就此一躍而下,此刻便早已粉身碎骨,絕無生還機會。
陽光耀眼,隻是不遠處一塊突出的巨石將其遮住,所以那一排數百個洞孔,此刻才沒有光線透入。
那塊突出的巨石位於熊倜斜上方不遠處,巨石旁邊恰好是一處兩人高的山洞洞口。
熊倜暗自估算自己內力,料想能夠一躍而入洞中,隨即便凝神定氣,手臂用力,躬身一躍便投入了那山洞之中,緊接著一個翻滾,仰身躺於山洞之中,長長籲出一口氣來。
人在經曆了大的突變,脫離危險之後,心情猛的放鬆,便會感到渾身酸痛乏困,猶如大病初愈一般。
熊倜此時便感到似有虛脫之感,一則是由於方才全力以赴,另則更重要的是因為方才精神極度緊張,此刻如釋重負,所以倍覺困乏。
他靜靜躺在山洞地上,思緒翻滾,回想自己此番經曆,當真是九死一生,頗為後怕。
自當時地洞之中岔道之後,他選擇了右手石門,誤入石室之中便險象環生,數次險些丟掉性命,但也因石人浮雕領悟啼血心法數處疑難,內力大增。
且他又因此習得如此一套神奇的左手掌法,雖隻有單手招式,卻攻守兼備,與啼血心法相互融合,威力無窮。
若是當初他選擇左手岔道,也不知會是如何結果,細細想來,此處山洞位置,多半便是左手那條岔道的盡頭,如此一來他選擇此路亦是懸崖絕壁,殊途同歸,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