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笑道,‘要是你願意到候診室去,我很高興能繼續昨天中斷的治療。’
“我和那位老紳士談了大約半小時。最後我開了藥方,他在他兒子的攙扶下走了。
“我已經向你們說過,布萊星頓先生總是在這個時間外出散步。他時間不長就回來了,上了樓。一會兒,他像一個被嚇瘋的人一樣,衝進了我的診室。
“‘誰進過我的屋子?’他喊著。
“‘誰也沒去過。’我答道。
“‘你撒謊,上來瞧瞧。’他怒吼道。
“他說話時的粗魯我沒有留意,因為他害怕得快發瘋了。我和他一起上樓時,他指給我看淺色地毯上的幾個腳印。
“‘難道這全是我的腳印嗎?’他喊著。
“很明顯這些腳印要比他的大得多,是剛留下的。一定是在候診室的人,趁我忙於診斷進入了我那位住院病人的房間。雖然沒有拿走什麼東西,不過確實有人進去過。
“布萊星頓先生顯得異常激動不安。他在一把扶手椅上不斷叫喊,我根本無法讓他說得更清楚些。是他要我來找你,請與我乘馬車一同回去,至少你能使他平靜下來。”
歇洛克·福爾摩斯全神貫注地聽完這段冗長的講述,很明顯,這件事引起了他極大的興趣。來訪者剛說完,福爾摩斯就馬上站起來,跟著特裏維廉醫生走向門口。不到一刻鍾,我們便來到了這位醫生位於布魯克街的寓所門前。一個矮個兒的小聽差領著我們走上了寬闊並且鋪著地毯的樓梯。
可是樓頂的燈突然滅了,黑暗中一個又尖又細,顫抖著的喊聲:
“再走我就開槍。”
“這真令人難以忍受,布萊星頓先生。”特裏維廉先生大聲喊道。
“噢,原來是你,醫生,”他鬆了口氣,“其他幾位不是假的嗎?”
我們立刻曉得他已對我們進行過仔細的觀察了。
“沒錯,一點兒也沒錯,”那聲音最後說道,“很抱歉,剛才對你們實在太無禮了。”
他邊說邊把燈又點著了,我們麵前站了一位麵貌極其特別的人。他確實神經非常緊張,所以他的臉耷拉著像獵犬一樣。他稀疏的古黃色的頭發仿佛由於感情激動而豎立起來。
“晚安,福爾摩斯先生,”他說道,“你能到這兒來我非常感謝。我想醫生已經把有人非法闖入我房中的事告訴你了。”
“不錯,”福爾摩斯說道,“布萊星頓先生,那兩個到底是什麼人?他們為何故意捉弄你?”
“當然,這不好說,”那位住院病人不安地說,“你別指望我能回答,福爾摩斯先生。”
“你不知道嗎?”
“請賞臉到這裏來。”
他把我們領進了他的臥室,房間不僅寬綽,而且布置得非常舒適。
“你們看看這個,”他指著床頭那隻大黑箱子說,“我不是一個很富有的人,福爾摩斯先生,我除了這次投資之外,再也沒有別的投資。我的那點錢全在這隻箱子裏,所以你可以知道,那些不速之客對我的影響是多麼大!”
福爾摩斯搖了搖頭。
“你要是想騙我,我是不可能給你出什麼主意的。”福爾摩斯說。
“可我已經都對你說了。”
福爾摩斯厭惡地揮了揮手,轉過身來說:
“晚安,特裏維廉醫生。”
“難道你不給我一點兒幫助嗎?”布萊星頓大聲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