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站,在第二節頭等車廂,從前往後數的第二節。”
“那麼,是在車廂碰頭了。”
“對。”
第二天早上,我完全按計而行,在勞瑟街果然有他描述的那位馬車夫在等待我,我一步跨上車,他立即駕車駛往維多利亞車站。我剛下車,他馬上調轉車頭狂奔而去。
我把行李搬上火車,很快來到了指定的車廂,但他還沒有來。離開車時間隻有七分鍾了,我看到一位上了年紀的意大利教士,操著很不好的英語,想讓搬運工明白,他想把行李托運到巴黎。我就上前幫忙,這樣又過去了幾分鍾。回到車廂後,那位搬運工竟領著那位意大利人來和我作伴。我不讓他坐,但沒有用。我正焦慮,火車開動了,這個時候……
“親愛的華生。”那位老教士回過頭來卸下偽裝,原來是福爾摩斯,但他又立即偽裝好了。
“天啊!”我高聲叫道,“你快要嚇死我了。”
他小聲說:“我敢肯定他們正在緊追我們。啊!那個正是教授本人。”
他說時,火車已經開動。我向後望了一眼,一個身材高大的人猛然從人群中闖了出來。不過稍微晚了一點兒。
“你看我們很麻利地脫身了。”福爾摩斯笑容滿麵,卸下了偽裝。
“你看過今天的晨報了嗎,華生?”
“沒有。”
“那麼,你也肯定不知道貝克街的事了。”
“貝克街?”
“我的房子昨夜著火了。”
“我的天啊!”
“警察逮捕了那個用大頭棒偷襲我的人以後,他們就找不到我的行蹤了。要不然他們也不會認為我已回家了。不過,他們對你也進行了監視,這就是莫裏亞蒂到車站的原因。你來時沒有留下漏洞嗎?”
“我完全是按計劃做的。”
“找到那輛雙輪馬車了嗎?”
“找到了。”
“那個馬車夫你認識嗎?”
“不認識。”
“那是家兄邁克羅夫特。”
“現在我們應該怎麼辦?”
“先製定好對付莫裏亞蒂的計劃。”
“可我們不是成功地擺脫他了嗎?”
“他還會追上來。”
“那不是太遲了嗎?”
“根本不遲。我們這輛車要在坎特伯雷站停車,一般是要停一刻鍾後才能上船。在碼頭我們就可能被抓住了。”
“那麼我們先下手為強。”
“那我這三個月心血豈不是白費了。我們雖能捉住大魚,可小魚們卻會逃脫。隻要到了下周一我們就可以一網打盡了。因此,現在還不是時候。”
“那怎麼辦?”
“我們在坎特伯雷站下車。”
“下一步呢?”
“穿過英國,接著到紐黑文去,再轉到迪埃普。而他肯定會到巴黎,認準我們的行李,在車站等上兩天。這期間我們買兩個氈睡袋,然後經過盧森堡和巴塞爾到瑞士一遊。”
我們在坎特伯雷站下車後一看,至少一小時後才有車到紐黑文去。
望著我們乘坐的車疾馳而去,我心情沮喪,他拉了一下我的袖子,指向遠處。
“他果然來了。”他說道。
遠方駛來一輛火車鳴著汽笛隆隆而過。
“他走了,”我們看見那列車急駛過幾個小山丘,我朋友說,“你看,他畢竟智力有限。”
“如果被他追上,會怎麼樣?”
“他會殺死我的。不過這是一場難以預料的較量。”
當晚我們到了布魯塞爾,兩天後到達法比邊境斯特拉斯堡。周一早上他向蘇格蘭場發了一封電報,當晚就來了回電。福爾摩斯把電報拆開,痛罵一聲隨手扔進了火爐。
“這一點,我本應該料到!”他說,“他跑了。”
“莫裏亞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