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埃爾茜死了,我什麼也不在乎了。”這個美國人說。他張開手,看了看團在手心裏的紙條。“哎,先生,”他大聲說。眼睛裏滿是猜疑。“您是在嚇唬我吧?如果她真的受傷,那這封信又是誰寫的呢?”
“我寫的,我要讓你自投羅網。”
“您?可是這跳舞小人的秘密隻有我們幫裏人才知道,您又怎麼會寫呢?”
“既然是人創造的,那麼就一定會被人破解。”福爾摩斯說,“你還有一次補過的機會。丘比特太太已被懷疑謀殺丈夫,隻是由於我在場和我偶然掌握的一點材料,才使她不致受到控告。你現在應該為了她向大眾講明:她對於她丈夫的死沒有任何責任。”
“我也正有此意。”這個美國人說。
“這可能對你有害無益。”警長本著法律麵前人人平等的嚴肅精神朗聲告誡他。
斯蘭尼聳了聳肩並不在乎。
“為了她,我願意,”他說,“我首先必須清楚地告訴你們:我跟埃爾茜自小就是青梅竹馬。那時我們一共七個人在芝加哥結成一幫,她的父親我們的頭兒老帕特裏克發明了這種秘密文字。如果不是本幫人就會把它當成是小孩子亂塗亂畫的。後來埃爾茜無意中了解了我們的事,她無法容忍。她自己有一些正路上來的錢,於是她趁我們不備,偷偷地逃到倫敦。我倆是訂了婚的,要是我不幹這行,我們早就結婚了。她不想跟不正當的職業有牽連。她結婚以後,我才知道她的下落。我給她寫過信,但是她沒回信,我沒辦法,隻好親自來到了英國。我把要說的話寫在了她可以看到的地方。
“一個月來,我一直住在那個農場裏,租了一間樓下的屋子。每天晚上我都可以自由出入。我想騙走埃爾茜。我知道她看到了我寫的話,因為有一次在其中一句話下她寫了答複。我非常著急,就威脅她,她寄了一封信給我,哀求我離開,並說如果有損於他丈夫的名望的話,她會傷心的。她還說,如果我答應離開,她就會在淩晨三點等丈夫睡著後,下樓在最後麵的那扇窗前跟我說上幾句話。她想買通我讓我走。我十分生氣,拽住她,想把她從窗戶裏拖出來。正在這個時候她丈夫拿著左輪手槍衝了出來。埃爾茜嚇得癱倒在地上。當時我也是拿著槍來的。我舉槍隻想嚇跑他。沒想到他真的開了,但沒有打中我。幾乎在同時我也開了槍,他倒下了。我急忙穿過花園溜走了,背後傳來了關窗戶的聲音。先生們,後來的事我就不知道了,直到那個孩子騎馬送來信,我才像個傻瓜似的急忙步行到此,束手就擒。”
美國人的話音剛落,馬車就趕到了,兩名穿製服的警察坐在裏麵。馬丁警長站了起來,用手碰了一下犯人的肩膀。
“該走了。”
“讓我再看她一眼吧!”
“不行,她現在還沒有恢複知覺。福爾摩斯先生,下次再碰到重案時,希望還能幸運地碰到你。”
我們在窗前,望著馬車漸漸遠去。我轉過身,看到那張犯人扔在地上的紙條,也就是我同伴用來誘捕斯蘭尼的信。
“華生,你知道上麵寫著什麼嗎?”
信上是一行跳舞的人:
“你試試,”福爾摩斯說,“你將會讀出它來:‘立刻就來。’當時我相信這對他是無法抗拒的。所以,華生,我們也利用了這些跳舞的人了。我既實現了自己的諾言,又可以為你的筆記本添上一些特殊的材料了。”
簡單介紹一下這個故事的結局:美國人阿貝·斯蘭尼在諾威奇終審中被判死刑,但鑒於一些減刑情況和丘比特先生先開槍的事實,改判為有期徒刑。丘比特太太則在身體恢複以後,為丘比特守寡,盡全力救助窮人和全心全意地管理夫家的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