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麥一位名叫克爾凱郭爾的哲學家曾經以敏銳的心理洞察力記述過人類這樣一種普遍的境況:“人們常常感到自己隻是為了他人的需要而生存,不能根據自己的選擇和意願使自己成為自己,他隻是試圖按照別人認為應該的那樣去思維、感受和行動……也就是說,他不得不選擇做一個並非自己本人的人。”在創作這部作品之前,我就在以自己那淺薄的理解力來逐漸解釋這些更可以稱之為哲理的話,而後,有了這部對自己寫作生涯上有顛覆意義的作品。文中的故事僅僅是一種虛擬的敘述,但是,我認為,小說必須能夠表達出一些隻有小說能表現的東西,比如,還原一個人真實的自我。首先要從故事性入手,其次是對心靈或者說對個體人物人性的挖掘,以及能夠有自由的空間充分描繪出命運演變的軌跡。
小說最初的完稿是在幾年前,由於經曆及個人的人生體驗在不斷的被時間衝刷,期間幾易其稿,直至現在才完成了最終的定稿,這個過程,對我來講,是漫長的。我把它定義為一部後現代主義作品,在創作的同時,也努力把它描繪成一部三代人命運既為獨立卻又互相關聯的斷代史。或許有人無法接受這樣一種對人及故事的訴說方式,我曾經也試圖讓自己以一種自我否定的角度來審視作品本身,但後來發現,一些內在的東西卻讓我能夠聊以欣慰。或許,它還有很多不完美的地方,但是它卻真實的代表了寫作者的內心以及想要訴說的欲望。
海德格爾說:“人曾在土壤,今在親熟尋常之物中間迷行。超越隻能指在這尋常事物中回憶不尋常的意義。”白玉璽、白民樂、白朗傑這三代人也僅僅是在我筆下他們各自的那個時代,有著相對不尋常的意義,或者說是個例。白玉璽暴躁卻又善良,無知卻也偉大;白民樂聰慧進步,卻也在他那個時代裏做了一些不平凡的事情;而白朗傑,更多的是在浮躁的時代背景中展現出了真實的內心與自我,他是一個矛盾的存在,處於荒謬的一個大環境,卻又向往自由、理想而又詩意的生活,他喜愛幻想,會寫一些小文字,愛耍小聰明,孤傲,但毫不掩飾對於一切事物的渴望。對於他們,我更多的給予了自由,因為在循規蹈矩的生活裏,他們是從不喜歡遵守規則的人,也因此而印證了海德格爾的話。
其實,我也是個自由、隨性且喜歡打破尋常規則的人。
時光漫漶,在我的文學生涯裏,無論是小說、散文還是詩歌,並沒有具體的文體限製,我熱愛它們,隻要它能夠像潛藏一冬的枝蔓般,在經年的縫隙中萌芽拔節,那麼就完全能夠讓我在平凡的生活中感受循環往複的光景所賜予的最美時光。經常會在深夜,為自己斟上一杯清酒,在微醺的狀態下敲打著筆下的故事,於是,會站在自己創作的角色身邊,感受他們的喜怒哀樂。就像這生命流失,猶如左手年華一般的時日,正因為有了苦難,才能夠清楚的看到他們發自內心的悲傷與孤寂所混入黑暗的過程,隱匿的痕跡之外,隻能是內心的一片荒蕪,以及,對所處角色的一種倉皇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