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三四天的時間,就又有那麼多人去到了我們不知道的地方呢……”輕輕撫摸著冰冷碑麵傷的紋路,木頭低聲感歎道。
“你覺得,我們死了後,真的會回去那邊嗎?”木頭沒有在意對方的沉默不語,繼續輕輕問道:“還是說,會有另外一個世界在某個地方等著我們?到時候我們還會擁有這裏的回憶麼?我們還會記得這裏的自己和原來自己的樣子麼?我們,到底在那個世界才是真實的……”
長久的讓人幾乎窒息的沉默。
“你說,如果我們注定離開了這裏後不會在記得對方,那麼這些日子,我們生活的意義到底是什麼呢?”黑血碑下的那個聲音終於第一次響了起來,有些虛弱,有些飄渺,讓人有種不真切的感覺。
“也許,他有沒有存在過這個世界上其實並不在於他有沒有記得……而是他到底有沒有在你留下想留下的影子呢?”
“我……心裏的影子嗎……”
失神的重複著同一句話,不知不覺的,莉莉絲原本緊握的右手漸漸有了鬆開的跡象。
夕陽盡落,光與影終融為一體的安靜庭院裏,隻有風還在歡快的奔跑著。地上的花瓣被氣流輕輕拽動,淡淡的清香和花葉上的濕潤提醒著下一批的訪客們,有人曾在這裏默默的為以為親人悼念,淚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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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用了一天,木頭就陪著莉莉絲完成了趕往派瑞戴斯悼念托爾然後再返回水之都的行程。整個過程,除了在黑血碑前為了開導而故意和莉莉絲說的那些話之外,木頭多數時間表現的和對方一樣沉默。
就連院風、法瑞克等好友也都不知道木頭曾經回到過一區,其實想想也容易明白,這樣沉重的一天,的確不是舊友相聚的好日子。
在水之都主島的碼頭上,木頭和莉莉絲見到了已經提前等在這裏的西門。看到對方空空如也的雙手,木頭幾十個小時一直以來壓抑的心情總算稍微有了點好轉的跡象。
“他答應了?”木頭迫不及待的問道,不過沒想到,回應他的卻是對方的搖頭。
“和以前一樣,既沒答應也沒不答應,應該還是要等你過去後才知道結果。”說到這裏,西門看了眼木頭身邊依舊憔悴的很明顯但精神已經好了些的莉莉絲,“莉莉絲跟去散散心也好,那個家夥住的地方風景很不錯的。”
“放心吧,為了方便,我們已經把東西帶來了。”身為搭檔,木頭自然知道西門話中暗指的是什麼。
當然,讓莉莉絲散散心也是原因之一。
雖然心結沒有最初那麼重,但木頭還是不敢放任莉莉絲一個人,按照他的設想,由莉莉絲來完成那件托爾的遺作是必然的,也是幫她解開心結的最重要的一個步驟。
也許完成那件事後,這個女孩子的心才能真的活過來吧?
看著呆呆的凝視著身邊碧藍湖水的莉莉絲,木頭又一次歎氣。
原本以為隻是一件重要但沒什麼影響的事,卻在不知不覺中將越來越的人卷入了進來,世事無常,也許說的就是現在這樣的情況吧。
再一次踏上這櫻花小島,幾人的心情都改變了許多。
雖然剛看到這漫天花海的時候雙眼下意識的亮了一下,但隨後再次將麵色沉下去的莉莉絲還是讓木頭感到了任務的艱巨。對於現在的他來說,武器的完成或者說服平隆家之類的已經變成了次要的事,幫助眼前這個女孩子恢複精神成為了木頭眼下最急切的任務。
“我記得上次指點你們離開是讓你們完成我的任務,而不是給我找麻煩的。”
依舊在遠談不上靠近的地方,平隆家那淡漠中混雜著不耐煩的聲音傳了過來。
“過程並不重要,反正結果總歸是一樣的。”
“嗯?”西門對外人可沒有多嘴的習慣,所以平隆家在敏銳的發現了木頭情緒的變化後顯得十分奇怪。
他可不知道,這幾天的經曆對這個年輕人產生了什麼樣的影響。不過即便知道了,這也改變不了平隆家的作風,他可從來不是一個會遷就他人的家夥。
“哼!結果固然重要,但我可不想在過程中又額外吃虧。”平隆家冷哼了一聲,說道。“原本應該是你們靠著我提供的消息鑄造好新兵器後來滿足我的條件,我才答應加入那個什麼所謂的行動小隊。現在又要我額外用戰技幫你們一次,這我豈不是太大方了?”
“不,你弄錯了。”無視了西門不斷的眼神示意,木頭第一次在平隆家麵前強硬的表達了反對。
“不是我們求你加入隊伍,也不是我們帶著兵器求著來滿足你的條件,更不是我們求著你提供材料的消息。”一口氣否定了一大堆,看著平隆家依舊平靜但已漸漸黑下的臉色,木頭深吸了口氣,繼續說道:
“我的戰技,我手上即將完成的神兵,以及你雖然掩飾的很好但其實早就渴望一戰的威廉斯。真正需要放低姿態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