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十、竹林驚變(1 / 1)

嘩——

一張黑色大網遮天而下,阿大反應最快,極速掠向岑琴的馬車,狠抽一下馬鞭。馬兒吃痛快跑了幾步,恰好避開了黑網。

“小姐小心,有埋伏!”阿大說的顯而易見。竹影頻動,閃著寒光,幾柄秋水長劍向著岑琴的馬車刺將而來。阿大飛身躍起,抽出腰間的彎刀,擋住了馬車前側。車隊後方沒有被黑網偷襲到的小廝們顯然沒有阿大那般反應迅速,但至少也都是練家子。一個個拿起武器圍向岑琴的馬車後側,與那些突如其來的長劍鬥在一起。

行刺者皆是白衣勁裝,映襯著姣好的身材。橫眉冷目,個個身上透著肅殺之氣,高高束起的青絲在在刀光劍影中跳動。幾個回合下來,岑琴這邊除了阿大遊刃有餘,其他的小廝已經折傷大半。眼看著隻剩阿大一人,白衣女子們圍成劍陣,阿大畢竟孤掌難鳴,漸入困境。

獨坐在馬車上的岑琴目光閃爍不定,一切都是個陰謀!這是她在受到襲擊的一霎那就明了的。但是她內心不願意承認,她還有所期待,僅僅是因為那個神秘男子帶給她的那種若有似無的親切感。岑琴抽出腰間的軟劍,玉足輕點,縱身一躍,來到阿大身側,加入戰圈。

白衣女子利用劍陣將她二人圍在中間。單論個人實力,場上的白衣女子可能都不是岑琴和阿大的對手,但劍陣彌補了她們個人的短處,互取長處疊加壯大,更能相互配合,攻勢連綿不絕。岑琴她們的敗落似乎隻是時間問題。然而結局往往出人意表卻又在情理之中。

殘陽發現身後跟著的車隊突然刀劍聲起,便讓車夫調轉車頭,回看究竟。不料他剛剛回轉幾步便有一群白衣女子執劍相向擋住了他的去路。等他解決阻攔趕到車隊處時,岑琴和已經負傷的阿大早已險象環生。殘陽未及深思便加入了戰圈。他身法詭異,幾次救岑琴於危難。三人漸漸形成默契,眼看就要破陣而出。恰在此時,一名白衣女子突然加速撲向岑琴,舍命為隊友殺出一個岑琴露出空門的機會。刹那間另一白衣女子長劍一揮,隻聽得喀嚓一聲,劍刃竟然彈射而出,劍柄處露出一段七寸來長閃著幽幽綠光的匕首。隻見匕首近在咫尺,恍惚間岑琴卻嗅到了一絲桂花的清香,已抱著玉碎之心的她並沒有等到匕首刺破自己胸膛的一刻,而是一個帶著桂花酒香的溫暖身軀撞進了她的懷中。殘陽隻來得及飛身撩開射向岑琴的那柄劍刃,在半空中無處借力的他眼睜睜看著那把淬著劇毒的匕首紮進自己右肩。在他跌落至岑琴懷裏的同時,他揮出手中的三棱刺,了結了那名白衣女子。一連折損兩名成員,行刺者的劍陣已經崩散。阿大顧不得傷勢趁機瓦解了她們最後的進攻。

當初秋正午的陽光照進竹林的時候,除了斑駁竹影之外,還有一地馬車的殘骸和零落他鄉注定無人收取的屍身。殘陽依然躺在岑琴懷中,右肩的傷口淌著黑色的血觸目驚心。他已失去意識,額頭上密集的汗和蒼白顫抖的唇昭示著他正忍受煎熬。

“阿大,快點,拔出那把匕首。他要馬上解毒!”岑琴的心在顫抖,眼前這個男子躺在他懷中命懸一線,她居然還在回味那桂花的幽香。她必須要他活著,這是岑琴心中不斷重複的話。

噗——

匕首拔出的瞬間,因為劇痛殘陽微微回複意識,半睜雙眼,模糊的看到岑琴蒼白憔悴的臉。

“琴兒,沒事……”

一聲含糊不清的低語,讓岑琴恍如雷擊。他是在安慰自己嗎?眼前人明明已經人事不省,氣若遊絲。是幻覺嗎?關鍵是他正在叫著自己的小名。岑琴心中湧過千百個念頭,卻依然不能確認自己是否驚慌過度,出現了幻聽。

“小姐……小姐……”阿大不得不提高音量,他覺得小姐是被這拔出匕首時飛濺的鮮血驚嚇到了,並沒有在意岑琴臉上震驚的表情。

“快給他上藥!”岑琴從衣襟內拿出一個精致小巧的繡袋遞給阿大。“白色外敷,紅色的給我。”岑琴說著輕柔的拉開殘陽右肩的衣服,看了看傷口說道:“快撒上藥粉。另外,趕緊去找點幹淨的水來!”

阿大應聲而去。岑琴看了眼紅色的丹丸,小心翼翼的送到殘陽口中,讓他吞服。岑琴拭去額頭細密的汗,微微歎了口氣,竟然有些暗自慶幸,幸虧是蔽月宮的刺殺。對於蔽月宮,他們整個山莊遭遇的刺殺每年都有幾宗。因此他們所用的毒岑琴身上常備解藥。

阿大取來的水岑琴慢慢的喂殘陽喝下,並用浸濕的繡帕細致的清理殘陽右肩的傷口。一切妥當之後,被岑琴派出到附近尋找殘陽馬車的阿大正駕車而來。

“小姐,馬車就在前麵不遠處。馬車前也躺了不少蔽月宮的人。”阿大正色回報。

“果然!”岑琴明眸一閃,回頭對阿大說道:“你的傷怎麼樣了?”阿大憨笑了一下,“小姐給我的藥敷上後已經好多了。”

“嗯!那我們趕緊回去吧,此地不宜久留!”說著便示意阿大扶起尚在昏迷中的殘陽,把他安頓在了馬車上。車廂裏碼放整齊的桂花釀依舊安靜的散發著淡淡酒香,岑琴看著這些酒壇,失神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