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王妃被強製帶回蜀王府。
蜀王怒火滔天回到蜀王府時,瓷器碎片四處飛濺,滿地狼藉。滿麵陰鷙,快步去往後院,推開門,與前廳一般,盆栽落地,花泥撒在地上,插瓶倒下,瓶中的水流淌,混合著泥水,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滾!都滾出去!”蜀王妃嘶聲嗬斥著圍困住她的仆從,心裏憋悶,怒氣無處宣泄,‘嘭’地一聲,掀翻內室裏的桌子,憤怒的說道:“你們都耳聾了?本妃的話聽不懂?滾——”
仆從麵色驚惶地退下。
蜀王妃雙目瞪著仆從,喘著粗氣,看著他們都退出去,渾身的力氣似被抽空,軟軟地靠在插屏上,目光落在輸往身上,隻見他緩步進來,麵色陰沉,眼中掀起驚天駭浪的怒氣,令她心中陡然升起懼意。
蜀王在她麵前甚少發怒,即便意見不合,也隻是多說幾句,拂袖離去。
“王……王爺。”蜀王妃後背緊貼著插屏,手指抓握著紅木邊框,雙腳朝後退去,直到退無可退。
蜀王望著翻倒在地上的四方桌,眸光微沉,緊了緊握著的拳頭,冷聲道:“何不將床也一並給砸了?”
屋子裏,能砸的全部砸掉。
前廳、屋子裏,這兩處的多寶閣,全被砸一空。
蜀王妃體內的酒氣完全揮發,一通打砸後,清醒過來。被蜀王這一問,冷靜之下,回想起燕王府的一切,後悔不迭。
可事情已經發生,於事無補。
蜀王妃心思飛快的轉動,眼淚湧出眼眶,哭訴道:“王爺,妾身是冤枉的,你不知容華有多邪門。我盯著她手裏的玉兔,不受控製的將心裏的真話說出來……”
“啪——”
蜀王妃的話未說完,蜀王揚手一巴掌甩在她臉上,咒罵道:“蠢貨!”
一巴掌挨的結結實實,臉頰火辣辣地,耳朵裏一陣嗡鳴聲,蜀王妃捂著臉,目光呆滯的看著他,好半天緩過勁來。
“本王三番兩次警告你,不可對付容華,你自作聰明,以為事事皆在你的掌握中,豈知在他人眼中,你不過是跳梁小醜罷了!”蜀王疾言厲色,眼裏迸發出的凶光,幾欲化為利刃將她刺死了事!
蜀王妃心知蜀王這回是發了狠要處置她,連忙解釋道:“不,王爺,妾身這是想要助你一臂之力!放在以前,她不過是占去郡王妃的位置,並不能給我們帶來助益。為此,我糊塗的算計她,想要納蘭清羽取而代之。誰知秦驀是懼內之人,因此而開罪他!此事不提也罷,容華與淮陰侯府來往密切,她的表妹嫁給太子,隻怕秦驀也會被她拉攏,靠向太子,我心中焦灼,方才……方才……”
誰知會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
不止太子,隻怕燕王也會對他們更加防備。
蜀王妃自知理虧,蜀王這一巴掌下,並未打鬧,反而心虛。
她能夠想到的問題,蜀王自然也能夠想到。
“嗬!托你的福,今後無人敢與本王為伍!”蜀王眼裏一片冰寒,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挫敗感:“今後你搬到小佛堂去住。”
蜀王妃心中一驚,失聲道:“王爺,我錯了!我再也不敢賣弄小聰明,陷害容華。這樣,我去給她賠禮道歉,她要殺要刮,都隨她……”
“夠了!”蜀王看著蜀王妃如此做作,滿心失望的同時,湧出厭惡,咬牙切齒道:“你要毀了本王的大業才會罷休!”
蜀地之時,並不覺得,回京城開始,便覺得她越發拎不清。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你們給王妃收拾衣物!”蜀王吩咐站在門口,戰戰兢兢的婢女。
婢女們驚愕的抬頭,觸及蜀王薄怒的麵容,立即收拾蜀王妃的衣物。
蜀王見婢女們將首飾裝箱,豔色衣裳收攏,麵色鐵青的說道:“隨便收拾兩身素淨的衣裳,移居佛堂!”
婢女們嚇得撲通跪在地上,替蜀王妃求情:“王爺,王妃她一心為您著想,您寬恕這一回。”日後居住在佛堂,王妃便沒有搬出來的可能,與後妃打入冷宮有何區別?
“林森,將她們發賣了!”蜀王額頭青筋跳動,他連一個婢女都使喚不動。
聞言,婢女們手腳利落的隻拿幾身換洗的素淨衣裳送去佛堂。
完了!
蜀王妃心中隻有一個念頭!
她完了!
她已經觸及蜀王的底線,所以他說她‘瘋了’,並非是場麵話,而是他真的有這個打算!
尖利的指甲狠狠掐進掌心,感受不到絲毫的痛楚。
心中隻有濃烈的不甘。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替他打算,卻落得如此下場!
豈能甘心?
蜀王一刻也不想留下來,轉身大步離開。
“王爺——”蜀王妃抓住他的手臂,一臉急色道:“王爺,不要,如今正是關鍵時期,您將我關在佛堂裏,誰給您應酬打聽消息?誰給您打點府邸上下?”
蜀王用力扳開她的手,狠狠將她推開。蜀王妃重心不穩,跌倒在地上,頭顱重重撞擊在插屏上,一陣劇痛襲來,溫熱自頭頂滑落下來。
蜀王妃伸手一摸,滿手鮮血,大驚失色。
“不勞你費心,郡王妃已經將側妃自蜀地接回來,她素來穩重,今後府中庶務交給她打點,本王也安心。”蜀王冷笑一聲,諷刺的說道:“你在算計別人的同時,也好好顧慮自己的處境。指不定,她就等著你設計她!”
否則,為何蜀王妃一出事,薇兒便在這個時候將要抵達京城?
蜀地快馬加鞭來京城,也要一個月。
而薇兒隻還有兩日便到。
這說明,郡王妃早已經在等著她出手!
他想要維係與秦驀之間的關係,那麼勢必要順著他們的心意來!
聞言,蜀王妃麵如死灰,頹然的被人帶去佛堂。徐薇回京,隻怕更加沒有她翻身的餘地。
何況,她是謝橋接回京城!
——
馬車上,鋪著厚厚的一層褥子,上麵再墊著一塊雪白的狐皮。
謝橋蹬掉腳上的繡花鞋,光著腳丫子,舒適地躺在上麵,身上蓋著薄被,闔上眼休息。
昨夜裏被他折騰的壓根沒有怎麼睡。
秦驀側躺在她的身旁,托著腮,專注的看著她的睡顏,她濃密卷翹的眼睫微微顫動,嘴角上揚,捏著她的鼻翼道:“說罷,你如何對付蜀王妃?”她絕不會如此好心的放過蜀王妃。
謝橋握著他微涼的手指,咕囔道:“別吵,讓我睡一會兒。”朝他懷裏靠了靠,側身,臉靠進他懷中抱著腰,迷糊的說道:“我把徐側妃接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