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驀挑眉,骨節分明的手指撥弄著她烏黑秀發,眼底蘊含濃濃地寵溺。徐薇是新任尚書的嫡女,太後的外甥女,之所以會嫁給蜀王為妾,乃是太後心疼蜀王正妃身份低微,便將外甥女賜給他為側妃。
而蜀王妃的身份不及徐薇,徐薇也不甘屈居她之下,兩人明爭暗鬥,蜀王妃的一子折在她的手裏,而她懷有身孕,還未臨盆,便被蜀王妃設計沒了。
兩個人之間的恩怨太深,鬥了這麼些年,蜀王妃生的一子一女,都沒有活著成人,反而徐薇落了一胎,成功生下一子,並未養在蜀地,在身邊養到半歲的時候,徐尚書便派人將孩子接回京城,成功長大,如今有十一歲。
可見,蜀王妃的手段不及徐薇。
“你不怕她又是另一個蜀王妃?”秦驀低聲說道,似乎怕驚擾到她。
他的手指輕重有度的按揉她的頭皮,謝橋極為享受的放鬆身子,“力道可以大一點。”轉而回答他之前的問題,輕笑道:“若怕了,不會接她回京。”頓了頓,謝橋勾著他的脖子,嬌笑道:“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
秦驀緘默不語。
馬車裏恢複寧靜,沉水香在她鼻端縈繞,謝橋嗅著這香氣,沉穩的睡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謝橋驚訝的發現還在馬車上,擁著她的秦驀闔眼沉睡,輕手輕腳的起身,掀開車簾子,隻見一片連綿不絕的青山、綠水,皺了皺眉,瞬間記起他提議過去莊子上泡溫泉。
可是,明明是兩日後,為何今日就去了?
“不是說過兩日去?怎得你一聲不吭就去莊子上?換洗的衣裳沒有帶呢!”謝橋玉白的腳踢著已經醒來的秦驀,不滿的說道:“你今昨日是敷衍我?並未想過要邀請旁人去莊子上?”
秦驀捉住她的腳,入手一片柔膩的觸感,驀然睜開眼,黑瞳幽幽,翻湧著她熟悉的炙熱,謝橋渾身一個激靈,立即縮回腳。他力道加大幾分握住,一拉,她身子滑下去,跌坐在他的身上。
秦驀啃了啃她的紅唇,啞聲道:“他們來了,壞興致。”
謝橋瞪他一眼,嬌嗔道:“人多熱鬧。”
“下回。”
謝橋正欲開口,秦驀挺腰,馬車這時顛簸一下,謝橋驚呼一聲,不穩的趴在他的身上,白皙如玉的麵頰紅的滴血。
秦驀一手緊緊的摟住她,大掌扣著她的後腦勺,狠狠吻住她柔軟的紅唇,強勢撬開她緊閉的牙關,在她嘴裏掠奪,迫使她回應糾纏。
謝橋被他鉗製在懷中,鋼鐵般的臂膀,她無法撼動半分。伸出雙臂抱著他的頸項生澀的回應著。
這一吻,灼熱癡狂,隻剩下熾熱的呼吸聲在耳邊回蕩。
滾燙的肌膚,劇烈的心跳。
秦驀雙手自她短襟處探入,謝橋渾身顫了顫,急忙按住他的手,清冷的嗓音帶著一絲嬌媚:“別……”
這裏是在馬車上!
秦驀呼吸急促,將頭埋在她的肩窩處。
“主子,停在門口,還是駛入莊子裏?”簾外傳來藍星的聲音。
謝橋後知後覺的發現馬車已經不知何時停下來,趕車的是藍星,她聽聞過習武之人聽力極其敏銳,他定是聽得真切。惱怒的瞪身下男人一眼,手忙腳亂的起身,整理好衣裳,率先掀開簾子,跳下馬車。
秦驀等了片刻,方才下馬車。
謝橋回頭看一眼,雙目發黑,恨不得有一條地縫在眼前好讓她鑽進去。
莊子上的管事與仆從都在門口恭候,而秦驀衣袍淩亂,襟口鬆垮,露出肌理分明的胸膛,上麵印著她細小的牙印,放在他們在馬車裏那麼久沒有下來,幹什麼去了,昭然若揭!
秦驀深色坦然,仿佛並未發覺身上的不妥之處,端著一張冷傲的臉,將一眾管事與仆從遣散,隻留下一個年紀稍大的婦人。
謝橋咬了咬牙根,擋在他的麵前。
秦驀挑眉,似在詢問她:有事?
謝橋將錦帕揣在袖中,替他整理好衣襟,末了,拍了拍肩膀上的皺褶。看著他臉上的笑意,忍了忍,方才沒有撕爛他的笑臉,輕哼一聲,掉頭走在前麵。
“錯了。”秦驀嗓音沙啞的自她身後響起,謝橋心裏氣得牙咬咬,懶得理會他。
管事的婦人失笑的說道:“郡王妃,那邊是去水塘。”頓了頓,又道:“現在在撈魚,您想要去看?”
這話,顯然是顧及她的臉麵。
謝橋抹開麵子,往回走。
秦驀站在那裏目光一瞬不瞬的望著她,嘴角含著一抹笑意,仿佛春日破冰帶著一絲暖意,伸出手摟著她的腰,低頭在她耳邊說道:“用膳陪你去捉魚?”
謝橋掙了掙,見管事的婦人麵容慈祥,含笑的看著他們兩個,隻得點了點頭。
“內子麵皮薄。”秦驀淡淡的說道。
英姑溫和的說道:“郡王與郡王妃的感情好,我與老傲便放心了。”隨即,向謝橋介紹自己:“郡王妃喚我英姑便是。”
謝橋一怔,點了點頭。多看她一眼,秦驀對她的態度極為不同,倒不像其他的下人。
下一刻,秦驀便為她解惑了。
“師傅他可還好?”秦驀問起傲尋。
“老樣子,倒是掛念你。”英姑將二人領進堂屋,片刻,婢女們手裏端著碟子魚貫而入,一一擺在桌子上,解去蓋子,立在一旁伺候。
謝橋不習慣這麼多人盯著用膳,低聲問道:“明秀呢?”
秦驀道:“她與藍玉去給你收拾行裝。”揮退一眾伺候的人:“你們下去,不用伺候。”隨即,對英姑道:“一同用膳。”
英姑極守規矩,秦驀尊重她,可她依舊不曾逾越,搖頭婉拒:“我已經用完膳。”對謝橋說道:“這些菜都是莊子上自己種的,禽類也是自己的養的。”
秦驀夾著一隻鳳尾蝦,剝完殼,放在她的碗裏:“府裏都是從這個莊子上送過去。”
謝橋細細的嚼著蝦肉,她於吃食並不挑剔,能吃就成,倒是沒有這麼多講究。含笑的說道:“鮮嫩。”
英姑點了點頭,退下去。
這說話間,碗裏又多了幾隻剝好的蝦。
謝橋夾著,放在他嘴邊:“張嘴。”
秦驀垂目,望著嫩白的蝦肉,挑眉道:“不喜歡?”
“犒賞你。”
秦驀避開頭,湊到她耳邊道:“多吃些,先欠著,晚上一並謝我。”
“下流!”
謝橋將蝦肉塞在嘴裏,當作秦驀,狠狠的嚼著吞咽下去。
秦驀粗礪的指腹撫過她嘴角殘留的醬汁。
謝橋一看他專注的目光,心裏就發顫,擱下筷子,起身朝外走去:“你先慢慢吃,我看撈魚去了!”說罷,便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