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桑村東北,青林子。
青林子大多是著上了年數的高大喬木,可能是因為適宜生長,青林子更多的樹木都能容納一到兩人藏身。據幸存者小丫闡述,根據幾個領頭妖精的商量,他們要把人質帶到這裏。
林艮與錢弘此時已經逐漸接近了青林子,此時已接近午夜,黯淡的弦月在一朵朵烏雲下一明一滅,散出柔弱無力的光芒。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
月黑風高,放火,都有了。
隻剩下殺人了。
誰輸誰贏?
林艮二人早早披上了件藏青色風衣。在黑夜裏,黑色並不能完全融入黑夜,而藏青色能卻。極度收斂了動作與氣息後,他們慢慢摸進了青林子。
錢弘拿出了兩個類似於望遠鏡的小東西,遲疑了下,還是拿了個給林艮。
就算是妖精,當夜晚來臨,他們也點起了火把。此時正值入夜,有大約十個妖精早已經睡下,此起彼伏的鼾聲持續回響。
這些大概是也是著小隊長類的妖精吧?一邊默默觀測,錢弘也一邊想。還有他們的哪個頭頭順風來,哪個用雙斧的老妖精,其他人睡覺都是把自己的兵器堆在一堆,而他卻十分特別。看著挺鋒利的樣子,他確敢直接放手邊…?
對此錢小哥表示不愧是妖精中的戰鬥機,連睡覺也隨時處於備戰狀態,遇上這樣的對手,他有些方。
那天說話牙齒漏風的哪個小男孩也在其中。無論老少,村名門全部都被綁上了手,五六個持長槍的小妖看著,沒有人敢亂動,一片寂靜。
或許是餓了,漏風男孩向邊上一個三十出頭的婦女動了動,小聲地呼喊起來:“娘,娘,我餓……”
漏風他娘並不像個農村婦女,黛眉杏唇,生下漏風之後卻依舊保持了較好的身材,原本在家裏做家務的她隻穿了件米黃色長裙,露出一小截略帶弧線的小腿。
漏風他娘睡的很輕,被一動便醒轉過來,眼裏還有些許疑惑:“怎麼了兒子?”
“我餓…娘,我們連晚飯都沒吃呢…”漏風盡力控製著自己來說話,但依舊有種很虛弱的感覺。
聽聞這話,他娘不禁住淚濕了眼眶,歎息,輕聲安慰道:“忍著吧,現在到哪裏去給你找吃的呀,餓了就睡吧,睡著了,就不餓了。”
一個驢臉妖精聞聲走了過來,有些不耐煩地拿長矛戳戳地:“怎麼回事?怎麼回事?都不睡覺是吧?你們是幹嘛?”
他兩都不出聲了,也不敢和那驢臉對視,營地裏突然又安靜了下來。
正閑著無聊的驢臉妖精仔細打量了番眼前這位年輕的媽媽,那是越看越順眼。平日裏接觸不到女人,此時卻是起了色心。
呼吸變得有些粗重,那驢臉妖精帶著些許調戲的意味,怪聲怪氣說到:“呦,這是那家的小娘子?長的如此俊俏,卻是沒人疼愛,真是太傻了。你要是不嫌棄,就讓我來好好安慰你!”
一邊說著,驢臉妖精出手就向【自由?平等?公正?法製】
目睹了這些的錢弘在一旁早已按耐不住了。雖然知道現在不適合出手,但是,不平之事就在眼前,而他完全有能力砍下那驢臉妖精的雙手,阻止眼前的一切。低聲發出憤怒的長呼,錢弘右手微微用力,略微有些白光的長劍無聲出鞘,肌肉一塊塊緊繃,好似匹獵豹起跑前的瞬間。手心出汗,他不由得更加抓緊了劍柄。
劍剛抽到一半,錢弘的手便被一隻略感冰冷的手給按了住,轉頭一看,是林艮那靜如止水的眸子。
“幹嘛?”錢弘狠狠瞪視眼前好像轉了性格一樣的小弟。
林艮依舊沒鬆手,繼續目不斜視和他對眼……至於營地那驢臉妖精的事…不言而喻…
最後,二人還是遠離了青林子的中心,兩位少年一路快行,找了個地方停了下來。
“你到底是誰?”一停下來,錢弘就發問了,劍鞘不由得對準了林艮。
“你的問題很奇怪,我就是我啊。”麵對錢弘的不友好動作,“林艮”貌似不太在意,平靜地說。
“我是說,你不是我熟悉的哪個林艮,你到底是誰,林艮在哪裏?”錢弘的聲音逐漸變得有些冷硬。他不是不知道,有些妖怪鬼魅些的,能夠上身,此時林艮像變了個人一樣,他不得不懷疑林艮有可能著了那些東西的道。
“別擔心,我不是你想的那樣。”說著,林艮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他的極端情緒爆發,才讓我從沉睡中醒來。這樣的場麵他搞不定,同時也是防止他做出其他的蠢事,我隻好接管。”
“你還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錢弘說,手下劍鞘放鬆了幾分。
“陳陌”林艮口中說出一個名字,“這是我的名字,既然現在我叫林艮,你就這樣叫好了…你隻要知道,我……要帶你幹大事。”
幹大事……開始習慣了冰冷的林艮,突然間又聽到了那麼維和的台詞,一時間錢弘有些摸不著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