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姐似乎與她不合,冷哼一聲:“還有誰會有這樣大的運氣,你倒是說說看?”
“也沒誰了!”這位道,隨後唇角又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我是說,如果昭王妃的運氣真的好的話,要是當年鎮北將軍沒有戰死,別說是昭王妃,沒準啊——她現在就是北魏的皇後娘娘了!”
楊小姐翻了個白眼。
這位小姐卻沒理她,徑自被丫頭扶著走了。
旁邊的陸嘉兒聞言,便是心裏咯噔一下——
所謂的言者無心聽者有意,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了,這一瞬間,她突然心驚肉跳,又時而心裏堵得十分難受。
楊小姐也沒在意,隻拽著她的袖子道:“這行宮也難得過來一次,一起四處逛逛吧!”
陸嘉兒僵硬的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一個算是笑容的表情,從她手裏抽出袖子:“改天吧,今天日頭烈,我有點不舒服,想先回去了!”
楊小姐這才發現她的臉色的確是不太好。
她這個人,心眼倒是不壞,不由的有些緊張道:“那我送你回去吧!”
陸嘉兒再次推拒:“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好了,改天再找你!”
“那好吧!”兩人到底隻是泛泛之交,楊小姐也不勉強,帶著自己的丫頭,兩個人又小聲嘀咕著走了。
“小姐,剛才看魏皇陛下和昭王妃說話時候的樣子,倒像是蠻好說話的樣子!”
“是吧?之前在宮宴和獵場上都是遠遠的看一眼,倒是沒覺得呢!”
……
兩個人慢慢的走遠了,隻是每個字入耳都帶著難掩的羨慕。
裴影夜很平易近人嗎?
當然不是的!
甚至於,更多的時候,他不僅不平易近人,甚至還有些咄咄逼人,畢竟紀王府的後巷裏發生的事,她雖沒有親見,但是那天寸步不離陪在陸賢妃身邊,有人跟陸賢妃秘報的時候,她卻是一字不漏的聽到了的。
那個男人,表裏如一,真的是對所有的一切都不假辭色的。
但是很意外,他對沈青桐——
居然,會是個意外。
而這種“意外”又讓陸嘉兒心裏極不是滋味兒。
哪怕裴影夜就隻是惦念舊情才對沈青桐格外關照了一些,可是那個沈青桐又算怎麼回事?她有孕在身還不老實呆在西陵越身邊,偏要千裏迢迢的跟著裴影夜走?她是見識過油鹽不進的西陵越這段時間之內的轉變的,足見這個女人在拿捏男人一事上是很有一手的。她似乎是說等生下孩子之後才會回來,這其中起碼還有八九個月的時間,如若真的叫她去了北魏,讓她和裴影夜朝夕相處,誰知道這期間到底都會發生些什麼。
更何況——
裴影夜一旦這麼一走,她陸嘉兒就是真的徹底沒機會了。
陸嘉兒覺得自己的腦子從來就沒有這麼亂過,頃刻之間已經掠過無數種想法,而到了最後,就隻剩下一個念頭——
眼下的當務之急,她必須要做兩件事,第一就是阻止沈青桐跟隨裴影夜離開,而第二,那便是孤注一擲,一定得抓住裴影夜還在京城的這個機會上位。
可對方是裴影夜,北魏高高在上的一國之君,又有誰能左右的了他,並且逼他就範呢?
陸嘉兒絞盡腦汁的想。
這時候,她卻是已經完全不指望去走西陵越的那條路子了,且不說裴影夜怎樣,首先——
西陵越就是一個她無法左右,也控製不了的存在,去他那裏找門路?還不如自己直接找根釘子出來撞死算了。
似乎堵死了西陵越的這條路,擺在她眼前的路就瞬間清晰明了起來了。
陸嘉兒堅定了神色,繞開花園裏的幾波人,七拐八拐的找去了宸妃處。
宸妃知道皇帝昨天被觸怒,她便很識趣的這一整天都關在房裏沒出門去觸黴頭。
迎萱進來稟報的時候,她很意外:“陸嘉兒?陸賢妃娘家的那個侄女兒嗎?她過來這裏做什麼?”
迎萱麵上神色頗為不屑,開口的語氣卻很恭敬:“奴婢問了,她不說,隻說是有非常緊急也非常重要的事,還說——娘娘要是不見她,是一定會後悔的!”
這就是明晃晃的威脅了。
宸妃心中不悅,但是沉吟了片刻,還是抬眸道:“帶她進來吧,本宮聽聽她有什麼話說!”
“是!”迎萱轉身出去,不多時就引了陸嘉兒進來。
“臣女見過宸妃娘娘!”陸嘉兒屈膝行禮。
她到底是陸賢妃的娘家人,就算是她虛張聲勢,並也不好讓人知道自己嘉和宮的人和她有來往,所以迎萱很謹慎,帶她進來之後就自主的關了房門。
陸嘉兒還是很有幾分膽識的。
宸妃上下審視打量她,明顯是在用目光施壓,她卻也並不回避,而是暗暗地提了口氣,正色道:“臣女唐突,今日冒昧登門打擾娘娘還望娘娘勿怪。”
宸妃似笑非笑的扯了下嘴角:“迎萱說你有要事需要麵稟本宮?是什麼事就直說吧。”
要說陸嘉兒心裏一點也不緊張,那是假的,但她既然已經下決心來了宸妃這裏,就是做好了思想建設,沒打算再臨陣退縮的。
所以,即便是心裏有些緊張忐忑,她也還是硬著頭皮一口氣道:“臣女此來,是要告訴娘娘一個秘密,同時換娘娘您幫我一個忙的!”
“哦?”一個是一個家道中落的世家女子罷了,居然這麼擺譜的跟自己講條件,宸妃覺得好笑,就沒有掩飾眼中那一抹嘲諷的情緒。
陸嘉兒注意到了,想著自己的請求的確驚世駭俗,忍不住的麵皮微微發紅,但她仍未退縮直言道:“如今安王殿下已然回朝,想必娘娘對昭王的存在也甚是煩心,臣女今日偶然窺到一個秘密,對娘娘絆倒昭王有很大的助力,並且事情緊急,機不可失。臣女鬥膽,請娘娘允我一個條件,我便將此事告知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