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尷尬 (1)(2 / 3)

公司裏偶爾碰到他,總覺得他那眼神意味深長,一次兩次還能說她自戀,次次如此就實在詭異。他又說白頭如新,傾蓋如故——這是多麼危險的局麵,淩千帆或許是覺得她有趣,可那眼神太可怕,幽不見底,深不可測。與其讓自己陷入不切實際的肖想,不如把淩千帆的好奇心徹底轉變為同情心——她一點也不在乎什麼自尊不自尊的,自尊能當飯吃?如果長遠來看淩千帆能給她更好的發展,她一點也不介意他多多“施舍”。

她的指尖還在他手心,那裏暖得讓人貪戀,暖得讓她舍不得,細細的暖流從指尖侵入。

人們都說十指連心,那明明是離心髒這麼遠的地方,可任何一點碰觸,都仿佛直接拂到了心尖上。

一、二、三,她咬著牙抽出手,臉上笑容卻諂媚得讓人想抽:“我覺得真該讓賀院長幫你申報那個傑出慈善企業家的,你為什麼拒絕呀?”

淩千帆薄唇緊抿,不答腔也看不出什麼情緒,似有些疲倦,安靜而又無奈地看著她笑。貝菲隻好繼續裝傻說下去:“說真的,你是不是真和方大少說的那樣,從十六到六十,閱人無數,婦女之友,我幹媽發病起來這麼可怕你也同情……”

她嘰咕個不停,不著四六地亂說一通。淩千帆終於歎道:“我有點累。”

累?貝菲悶著頭抬眼望過去,淩千帆摁著額角,笑得力不從心:“去吃飯吧,想吃什麼?”

她愣在路上好久才明白過來,淩千帆的“累”可能的意思——山珍海味吃慣了,現在改口吃清粥小菜?

還沒等她想明白,淩千帆已撈起她的手,老鷹拎小雞似的把她塞進副駕駛座,又俯下身替她扣安全帶。她僵住身子大氣都不敢呼一聲——淩千帆的臉近在咫尺,甚至還伸手幫她理了理鬢角。他手指在她耳上輕輕一劃,她覺得連耳朵都燒起來了,心也跳得厲害,像是震天的擂鼓,被敲得撲通撲通的。她看著他的臉一點一點湊近,停在她能真真切切感受到熱息的距離。她腦子裏一個激靈,意識到淩千帆方才的話也許是認真的,於是啪地推開他的臉,頗不服氣地大聲說:“你說怎樣就怎樣,我豈不是很沒麵子?”

淩千帆被她一手捂住臉,彎唇揶揄道:“好好好,你覺得怎樣會有麵子一點,我一一照辦。登報紙廣告表白呢,還是訂999朵紅玫瑰,鋪成紅地毯讓你一路踩到辦公室去?”

貝菲別過頭,努力抵製美色的誘惑:“你給我一點時間讓我以退為進、欲擒故縱一下!”

淩千帆差點笑翻過去,扣好安全帶後問:“好,你先退幾天再縱幾天,現在我們去哪裏吃飯?”

“隨便。”

貝菲腦袋轉得飛快,和車輪轉速不相上下:她應該說我們認識時間太短,淩千帆一定會回答我以為我們已經很熟了;她還可以說你閱人無數你曆盡千帆我哪有你那個段數,可這樣揭短似乎也太不給大老板麵子……她還沒想出對策來,淩千帆又偏頭輕聲問:“江邊的海皇,吃海鮮,好不好?”

貝菲猛地往後一縮,她知道淩千帆於女人上段數是絕高的,不然她也不至於明知兩人的距離猶如天海之隔,也還被繞得撂不下一句狠話——卻仍沒想到他的工夫做得這樣到家:她在海邊小鎮長大,見慣湖魚海蟹,婺城是個內陸城市,新鮮海鮮不容易吃到,聽說海皇的海鮮都是當天空運的價位不低……

真不愧是婦女之友啊,想到這一點她居然有點怏怏的,悶悶的,蠻有點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