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誌同道合 (1)(2 / 2)

不知道是自己多心抑或是其他的什麼,貝菲總覺得今天這融洽氣氛裏透著股沉抑的氣息。她期盼這全是自己的錯覺,因為每個人臉上都是笑容,如果淩千帆沒有和她講過許雋的那一段故事,如果昨天沒有在門口聽到淩千桅那番話,也許她看到淩玉汝的時候,感覺就不會這樣怪怪的。再瞧瞧楊越,他仍是靜默著一言不發,食不言寢不語,他這方麵的習慣倒是保持得很好。

她低著頭發了一陣呆,也沒聽見大家在說些什麼,忽然周圍靜起來,貝菲回過神,淩千帆低聲解釋爺爺想知道她工作的情況——類似的話她已回答過淩玉汝很多次,不過是變相地誇獎淩千帆領導有方,才能卓越之類。聊來聊去也是些老生常談,不料淩玉汝話鋒一轉,突然朝楊越問道:“楊越,我記得上次我回來看爸爸的時候,爸爸跟我提到過你以前想去德國留學的事?”

楊越冷不丁被她這麼問了一句,頓時不知所措,不過他在淩家這兩年,許多事情也看得多,馬上就回過神來,點點頭嗯了一聲。淩玉汝笑道:“有什麼需要幫忙,小楊你盡管說,我也知道你們做醫生的,臨床和做研究都是很重要的。長期不上手術台,那簡直是對心外大夫的侮辱,我們耽誤了你兩年,如果你想申請學校,需要寫介紹信的話,跟千帆說一聲就好。”

楊越微有些詫異:“謝謝淩阿姨,不過最近暫時還沒有這個打算。”貝菲向淩千帆以眼相詢,揣度淩千帆和淩玉汝大概也都猜到楊越在淩家做不長久了,現在略盡賓主情誼,關心關心楊越的將來。

不料淩玉汝對這個問題卻刨根究底:“我記得你好像提過,你以前申請過慕尼黑大學的醫學院?”

楊越微微遲疑道:“我以前申請過,後來因為一些私事放棄了。”

貝菲心裏咯噔的一下,一向愛吃的鳳尾銀魚嚼在口裏,突然間也沒了味道。她剛和楊越認識的時候,聽他宿舍同學提起過楊越正在申請留學的事,後來不知怎地就沒了下文。再後來在他寢室和他室友打牌,她半真半假地向人抱怨,說楊越情人節連朵野菊花都沒送給她——楊越是一貫沒有情調的,她故意說來糗他,他抬頭朝她笑笑,也沒說什麼。倒是室友替他不平,搖頭笑罵道:“女人真是慣不得,楊越為了你,都放棄了交換去慕尼黑醫學院的機會,你還想怎麼樣,人心不足蛇吞象!”

淩千帆及時出來打圓場,把話題轉開到釣魚上去。回房後她跟楊越稍加解釋公司和PL合作的事——不管她有多不願再和淩千帆扯上關係,現在臨陣逃脫都顯得太沒道義。楊越以前也聽她提過對Lawrence Miller這位大神的敬仰,聽她說完後忽笑道:“不如……趁這個機會,我和你去新藏線?”

其實他們原來就收拾好了行裝,預備利用婚假去新藏線,然後在雪域高原上舉行婚禮,可惜後來天不遂人願。楊越又補充道,“反正我這兩年也攢了些錢,幾個月不工作也不會餓死。”

貝菲歡欣鼓舞,當下和楊越約定回婺城後盡快物色能接手自己工作的人,然後和他一起去新藏線——至於再以後的事,以後再說。隻要兩個人在一起,就算天塌下來,也不過當多了一床雙人被而已。

去派對的路上她小心打探此行的主題,淩千帆輕描淡寫道:“沒什麼主題,他難得回墨爾本長呆,這次是他太太懷孕了,從八月份就回家安胎。今天他請了公司幾個職員到家裏BBQ,順便開個小型音樂party,我去當貝斯手。”

貝菲嘴巴頓時張成O型:“大神這麼多才多藝?”淩千帆似乎很滿意她的反應,笑笑道:“我和他是大學同學,一起開車環遊全美,從拉斯維加斯到西雅圖,紐約到波士頓,美利堅合眾國每一寸土地都留下了我們的車軲轆印。我們還在洛杉磯的地鐵站唱過歌,怎麼樣,沒想到吧?”

貝菲驚詫之餘訕笑道:“沒看出來,您還是個藝術青年。”

淩千帆酸溜溜道:“Lawrence Miller就大神,換我怎麼就變成藝術青年了?”

“你怎麼能和Lawrence Miller比?聽說他還是在底比斯山自虐遊的時候認識的他老婆,然後閃電結婚,結婚後繼續和老婆環遊南美,最窮的時候隻剩下三美分,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