噝的一聲,淩千帆鬆開她,撫著自己的下巴,好氣又好笑:“你上輩子屬貓的呀,這麼喜歡咬人?”
“誰都可以,你不行。”
她近乎神智不清地重複著這句話:“淩千帆,誰都可以,你不行。”
淩千帆陡然沒了蹤影,周日那天他依然保持風度把她送回家,之後便沒在信實大廈出現過,要他簽字的文件都是陳嘉謨代傳。他這邊暫時沒生什麼枝節,習容容那邊卻讓人頭大,說精英的爸爸在單位委婉地責備習媽媽,為什麼介紹這麼一個鑽到錢眼裏去的女孩子給他兒子。
貝菲稍稍形容了一下那日精英的表現,習容容當然沒怪責她,隻是連累了習媽媽,不大好意思。
冷靜下來她覺得自己也有點過頭,難道真的為了逃避淩千帆,為了和他一刀兩斷,為了不去麵對過去的事情,糊裏糊塗的就找一個人嫁了?這未免對自己太不負責任,她難道真的做好了心理準備,一個陌生人相伴度過今後的漫漫歲月?
她和淩千帆的事情,亂麻一團,真不知怎麼解釋給習容容聽,好在習容容和她多年交情,見她連日來心緒不寧的,也不強求她一定要坦白從寬,隻是叮囑她自己好好調節調節。在公司撞到陳嘉謨幾次,他倒是很熱情地和她打招呼,有一回和他打了招呼走出去,又想問問他那盆蘭花草最近如何,她還沒開口,陳嘉謨已神秘兮兮地回轉過來朝她笑道:“那盆花很好,你什麼時候去看看?”
陳嘉謨笑得莫測,也不知心裏在想些什麼,她有點尷尬:“有空再說吧。”陳嘉謨的失望顯而易見,她調頭準備走的時候陳嘉謨又自言自語:“前兩天下雨,淩少這兩天都沒空看著,不會被淹死了吧?我得去看看……”
她心下了然,陳嘉謨這是給他們在做和事佬,便住腳笑笑:“淹死了,那也是它的命!”
陳嘉謨訕笑兩聲沒接話,第二天居然把那盆花搬到公司找她:“淩少說既然你這麼喜歡這盆花,還是還給你比較好。”
下班後她把花搬回去,接好一罐自來水後扔了片維C進去消氯,等半個小時出來澆水時看到蘇晚正在陽台上撥弄著蘭花草的葉子。隔著玻璃窗,她朝一臉小幸福模樣的蘇晚笑了笑,前兩日和蘇晚夜談,她才知原來蘇晚和淩千帆那位掛名表弟顧鋒寒以前是認識的,還糾纏了十來年,總算修成正果——她沒來由的有些感歎,可惜了方非盡,這麼多年的死纏爛打,還是沒能敵過舊愛的一揮手。
問世間情為何物,不過是一物降一物,腦子裏突然閃出淩千帆的這句話。蘇晚降得住方非盡,顧鋒寒又降住了蘇晚,感情的事真說不準。她租住著蘇晚的房子,蘇晚生活工作上也頗照顧她,以往卻少有深入體己的談心,偏這幾天心情開朗起來,笑語宴宴的——原來人人都有一段血淚史。
貝菲暗地裏替方大少覺得可惜,明明平時看著兩個人在一起也很合襯,蘇晚也是有說有笑的,哪像前一陣子情緒起伏不定,跟變了個人似的。有句老話說得真沒錯:這世界上有很多人能讓我們笑,可我們心裏刻得最深的,總是那個讓我們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