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愛要留到最美的地方說 (2)(1 / 3)

他的話擲地有聲,教貝菲也吃了一驚,看他倚在窗邊,挺拔峻秀。原來就覺著他像古時候的潑墨山水,淡濃得宜,靈秀而不失氣度,現在這感覺越發的深刻,不過以前那些線條都是柔和清淡的,現在卻難得的入木三分起來。她心底夾七夾八的情緒交錯混亂,說不清是歡欣還是傷感,如隙縫裏飄進來的微風,明明捎著春寒,卻夾雜著點滴溫潤的氣息。

兩人進入冷戰期,他載著貝菲回心湖苑,她卻整日裏擰著不搭理他。淩千帆琢磨甚久,覺得根源還得著落在考察隊在怒江被圍毆的事情上,兩邊都抵死抗爭,誰也不像是在說假話。當初為免事態擴大,當地公安局也隻是把參與圍毆情節嚴重的人員拘留了一段時間,陳嘉謨按照他的吩咐暗中調查,最後煽風點火的主使承認是受人指使,根據描繪大約是五六十歲的外地男人。但是雙方僅有一次會麵,事成後報酬也是通過網上不記名帳號轉手數次後彙過來的,看得出此人也頗為謹慎,倒讓淩千帆頗為為難。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何況現代社會科技手段如此發達。陳嘉謨帶著私家偵探,讓他們做人像拚圖,試圖描畫出這個外地男人的相貌,送回來的拚圖卻讓淩千帆更為震驚。

他確曾懷疑過姑媽,貝菲一出事時他便想到了姑媽頭上,後來山重水複,竟發現貝菲原來是許雋的舊識——有那麼一瞬間他是懷疑過貝菲的,為她瞞他瞞得這樣深。不過這念頭現在想來也覺得可笑,誰會拿自己的性命去開這樣的玩笑?況且許雋和貝菲再親,也是十年前的舊友,貝菲這樣精明的人,何至於拿現在的幸福去冒險。

拚圖出來的人,居然和許明智如此相像。

總算和姑媽無關,他第一反應竟是鬆了口氣,其實現今的社會,誰有那麼輕易說能脫離家庭?曾有一年他去新德裏和印度政府談筆大單,才知印度青年男女多靠相親來完成人生大事,無他,隻因種族宗教必須一致,僅此一條便大大縮減配偶範圍。若不服從家族安排,則是和整個家族乃至於整個教派、種族的對立,沒有什麼人真能斬釘截鐵地說,能背棄血脈相連的父母、撫育自己的家族。

一時的義氣是最容易不過的事,難的是隨後孤清寂寞的漫長時光。

羅密歐與朱麗葉的故事之所以廣為流傳,正是因為其稀有,而且恰恰好到死為止,沒有後續。

慶幸活在並不那麼頑固的時代,雖然他的自由需要更多堅持,現在的結果再好不過,寬心之餘卻又不免疑惑,許明智何至於要對貝菲下手?因為許明智的外遇,貝菲似乎對他存有芥蒂——猛然間他憶起汪筱君過世後,陳嘉謨和貝菲送許明智回大連的事。現在回想起來,那時許明智和貝菲之間,明明是知道彼此的,為何竟由始至終,表現得毫無交集?

連環追命電話叫來了陳嘉謨,讓他細細回想一路上的事,不可放過半點細節,陳嘉謨蹙眉道:“我們搭飛機回去的,路上貝菲和許先生都在休息,我想貝菲可能心情不好,不大願意和許先生說話。後來……貝菲說她要單獨和許先生交代事情,我就去聯係公墓,請人看風水,買了塊墓地。下葬的時候我們三個人都去了,貝菲在路上買了花籃,好像……也沒有什麼異常的。”

淩千帆反手輕敲著辦公桌,發出清脆的篤篤聲,陳嘉謨忽又想到什麼,笑道:“貝菲可有趣了,我看她平時總嘰嘰喳喳的,那幾天格外安靜,問她是不是怕說多錯多,結果貝菲鼻孔朝天哼了一聲,說:我生平最恨出軌的男人,見一個閹一個,見兩個殺一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