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是服務生的疏忽,居沅籠著的指尖舒展來來,右手攤開,不動聲色的將手帕遞過去。
他接過手帕時,不吝誇獎的讚她細心,視線從咖啡杯上重新挪回到她的指尖,莫名其妙的發了好一陣楞,直到收回視線時,薄唇抿了抿,想要說些什麼卻又終究緘口不言。
她收回手,輕笑一聲,隻閑聊了些類似天氣之類無關痛癢的話題,就編個理由拖著喬妝一起離開。
臨走前,安衍笑得如春風般和煦:“那下次見。”
這一笑,刹時又激蕩了為數不少的少婦和少女的心。
就這麼敷衍的溜出來,喬妝倒有些憐香惜玉的不忍心:“我們就放他一個人在裏麵?看上去空虛寂寞冷,周圍又是一堆在虎視眈眈的。”
到底是顏控,認識了不到三分鍾,就開始擔憂起對方的人身安全了。
居沅淡曬一聲:“姐們兒你明明就是名花有主的少婦,一年N次秀場,環肥燕瘦的也看了不少,像這種有一副浪蕩不羈外表和一顆浪子心的,放哪兒都是禍害,不主動禍害其他人就算不錯了。”
也許是一語點醒夢中人,喬妝旋即眼觀鼻鼻觀心,神叨叨的將話題扯到結婚選哪個司儀上了。
允諾好下星期和她置辦婚紗後,居沅匆匆忙忙的趕回辦公室,急忙從包裏拿出手機,泡杯咖啡提神。
她向來有出去就手機靜音的習慣,解鎖後,屏幕匍一彈開,便出現了8個未接來電,起先以為是最近case的對接人,拇指下移時,卻看到了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名字——程牧行。
最近程牧行纏她纏的厲害,好不容易大前天去比利時出差,且討厭skype,於是每天總有一兩小時的時間折磨她的耳朵,可此前他向來有打她電話隻一遍沒人接後便不再打入的懶散和自覺。這次的反常,的確有些匪夷所思。
正自猶豫著要不要打過去時,鈴音響,居沅推開隔間的門,按了接聽鍵。
接通時,那端卻無故喘了好長一口氣,劇烈咳嗽了幾聲後,才開口問她:“你有沒有收到快遞?”
居沅原先做好了他訴思鄉之苦的準備,可劈頭蓋臉的這麼一句,她反倒有些莫名其妙,隻吃驚的“啊?”了一聲:“什麼快遞?”
那端似乎心情很好,連著聲線都透著笑意,停頓了一秒後,見居沅猜不著,他似乎有些得意:“當然是我幫你織的衣服啊,你一件,我一件,還有MIA一件。有沒有很開心?”
哪裏有很開心,居沅一想起兩人一獸穿著同樣的衣服,就覺得詭異,尤其是MIA那張陰森森的隻對他諂媚,比臉盤還要大的臉,她就更覺得囧了。
可她還是言不由衷的敷衍了下:“嗯,謝謝。”
頓了頓,又輕聲問過去:“你call了8個電話就是為了告訴我,你幫我們織了毛衣?”
那端聲音忽然低沉下來,久到她以為他打算無言收線時,延遲了一會兒他才啞著聲音又說:“其實也不是,我昨晚夢到你了。”
居沅不等他說完就忙接茬:“想我了?”
他沒有承認,卻也沒否認,隻是突然的又一陣短暫的沉默,索性這次程牧行沉默的時間不長,聲音依舊是嘶啞的,可語速卻愈發的緩了,甚至有些恍惚和不同尋常的低沉:“我夢到我們兩個人一起去出海,靠岸時是一片沙漠,前方明明就是海市蜃樓,虛幻美景,可你依舊固執的一直朝前走,我無法阻攔你,再怎麼喊,你都聽不見,我想盡辦法設置阻礙,可你依然沒有回頭。”
居沅忍不住了,說道:“薄情又固執,你確定你沒有顛倒?我總覺得應該是我千萬次的喊,你卻不回頭才對。在夢裏都把我塑造的自私又愚蠢,程牧行,你還真是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