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在這幾天,室內陳設一樣未變,她平靜的看著海綿墊包裹的桌腳,卻不知是被什麼刺痛了眼角,一陣突然其來的眼眶酸澀。
好一陣恍惚後,居沅咧了咧唇,自嘲的一笑,沒準已經被丟在哪個垃圾桶了,堂堂鼎盛不愁沒有更華彩的珠寶,跳躍在下一位女士的指尖。
居沅的生活平靜無波,和喬妝也因她最近婚禮忙碌的行程而聯絡少了。不過網絡上倒是熱熱鬧鬧的很,她加入了N市生活休閑網上的一個菜鳥野外團,和一幫慣宅野炊、爬山。
在一堆喬妝拓寬業餘社交麵的建議中選擇了瑜伽項目,居然也能遇到熟人—唐太太。
隻是閑時,她會偶爾控製不住的手賤,鼠標總不自覺的劃到鼎盛官網,首頁的輪播圖好久沒換了,依然是程牧行瑞士滑雪的那一張。
轉眼間五月底,在溫思佐嚷嚷了N次對外客戶轉型後,終於接到了一樁在溫思佐看來保密度N++,信息涵蓋量十分大的婚宴布置。
為了這次布置,她事先做足了準備,前些天一直在忙著做準備,多少通過溫思佐知道,服務對象是副市長的女兒,普林斯頓畢業,新郎到出乎意料的是個時下熱議的鳳凰男。
當天是婚宴的踩點,可她偏偏前晚人生第二次去練了瑜伽,脖子扭到了,整個頭都是歪著的,動一動都疼。
溫思佐看到她這副形容時,整個臉都綠了。居沅忙擺擺手,有些頭痛的說:“你是不是想說有礙觀瞻?可脖子扭到了,我也不想的。”
好在她著裝還算得體,粉色彼得潘領緞麵襯衣配白色闊腿褲,溫思佐隻能同情的看一眼她歪著的脖子,張了張口,咽下了想說的後半句話。
按著工作人員指示,慢慢走過人工搭建的棧橋,饒是她布置的會場見過頭臉的人足夠多,可隻略略掃一眼周遭的排場陣勢,一顆心刹那沉的像鉛塊似的。
沿路一徑兒不知名的芳草鮮花,居沅遠遠的看一眼大體司儀站位台前的擺設,麵部肌肉緩了緩,好歹效果還算滿意,這幾天工作沒白做。
“好的,再來一張,andrea先看這裏。”
聞言,居沅轉過身去,風有些大,隻看到那那即將邁入人生最重要台階的新娘,略施脂粉,巧笑嫣然,衝著鏡頭笑得既自然又甜美。
無論他們以後的婚姻生活會如何,至少這一刻,他們是幸福的,而她的工作,就是努力給他們在細節上營造出美好的記憶。這麼想著的時候,居沅情不自禁的牽了牽唇角,綻出一個笑容來。
隻是她的笑容並沒有維持多久,迎著鏡頭,新郎抬頭的一刹那,她怔了怔,用力的眨眨眼,確認無誤後,隻覺得胸口痛了痛,忽然就替喬妝覺得可惜。
由於保密工作極好,此前她瀏覽網頁時,隻能看到很渣的照相技術下一張模糊不清的臉,帖子下一片評論全是讚他屌絲逆襲,而今,她終於看清楚他的真麵目了——錢少濛。
怪不得喬妝突然說要同居,看著他。居沅的大腦忽然間一片空白,胸口的氣血湧了上來,居沅不管不顧的直直的跑過去,朝著那記憶中的小白臉劈頭蓋臉抽了個耳光。
這一記耳光十分響亮,不僅抽怔了錢少濛,連著一側西服革履的親友團全怔住,新娘驚詫的掩住口,直直的瞧著她。
扇完一巴掌後,她的心裏很亂,連著語言組織能力都下了好幾個台階:“錢少濛,你就快跟喬喬結婚了。那現在喬喬怎麼辦?你們這麼多年的感情都當打水漂?”
錢少濛臉色紅白了幾個來回後,衝著她客氣又疏離的笑笑,白皙的臉上一臉懷疑:“這位小姐,您認錯人了吧?我不認識您口中的喬妝,我的女友自始至終隻有身邊的andre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