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沒事兒吧,要不我們倆上去捉個奸,把那男的給暴打一頓怎麼樣?我覺得這主意蠻不錯。”似乎是看見了王惜樂少見的難堪瞬間,寸頭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同時也為基友感到些許憤怒。在他的心裏,一直認為王惜樂自始至終專情於楊一島一人,雖然兩人還沒有什麼實質性的進展,可絕對是注定要在一起的一對。這下兄弟被綠,自己豈能袖手旁觀?兩肋插刀,拔刀相助,這才是真朋友嘛。
“不了。”令人意外的是,平常連飯裏有根頭發都要吵鬧不休的王惜樂格外沉默,一直冷眼盯著路上的那對男女。他自己也很驚訝,為什麼在自己各種揣測的時候心裏驚濤駭浪,卻在親眼證實的時候波瀾不驚?或許自己有執念的並不是那個現實生活中的楊一島,而是那個存活於幻想中的追求對象?
午後的陽光愈發熾熱,於兩方卻是兩番光景:王惜樂和寸頭的一邊安靜如隆冬臘月,楊一島與男生的一邊卻歡欣如燦爛春光。漸漸的,那一男一女相伴一步一步地走下了回教學樓的台階,王惜樂隻能看見楊一島頭頂上紅色發卡亮片因為陽光而反射出的耀眼光斑一上一下,沒多久,連這光斑也看不見了。
“那個······惜樂?”寸頭有點惴惴不安地問道。
“沒事兒,我沒事兒,天涯何處無芳草嘛,我何必在一朵連鮮花都算不上的小草邊浪費時間呢?你說是吧寸頭?”王惜樂臉上咧出一如既往的歡快笑容,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像是在寬慰著自己,又像是在寬慰著寸頭。
寸頭一愣,也笑了起來:“對嘛,那話咋說的,不要為了一棵歪脖樹放棄一整片森林嘛。我們這高中還是有不少妹子滴,你看你那個徐琪琪就不錯嘛,什麼時候成個事兒?”
王惜樂聽此一言,腦海內浮現起徐琪琪的麵孔:“這個不行啊,從小玩到大的太熟了,不好意思下手嘛。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寸頭還要說話,卻被王惜樂的動作打斷:“哎呀,上來打球就打球嘛,說那麼多幹啥,要沒時間了,看爺爺我怎麼虐你。”
“好啊,這可是你說的,誰輸了誰是孫子!”寸頭見王惜樂也沒啥大情緒波動,放了心,拿起球就運了起來。
天氣炎熱,空蕩蕩的籃球場上,孤零零的兩個人你來我往。一掃之前的頹勢,王惜樂狀態神勇,直打得寸頭招架不住,球風變得更加淩厲起來。
“不打了不打了,午睡要完了,收拾收拾下去吧。”寸頭抹了抹頭上的汗,愛惜地將籃球裝進了袋子裏。從籃球的色澤來看,這個籃球已經很舊了;不過從表皮來看,主人肯定是對這個籃球倍加珍惜,沒有絲毫因為沾了水而出現的破損和掉皮。
王惜樂玩味地看著寸頭:“剛剛咋說的啊,還不快叫爺爺?”
”滾蛋,最多算平局,之前我還贏了你這麼多呢,怎麼算?”村寸頭臉上有些掛不住了,抵賴道。
就當和寸頭唇槍舌劍的時候,一聲厲喝打斷了他們倆的插科打諢:“你們兩個幹什麼的?站住!“
兩人回頭一看,我的天,是教導主任來抓不睡覺的了。兩人趕緊三步並作兩步走,跑路了。所幸的是教導主任並沒有追上來,隻是在後麵罵罵咧咧的:”媽的。學生一天不睡覺,跑籃球場上不幹正事兒,才抓了幾個又來幾個,一天真是沒邊兒了。”
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回了教學樓,剛進廁所,起床鈴就打了。學生們紛紛從桌子上起身,去洗手間洗把臉,或者在陽台上醒醒精神,誰也不知道廁所裏這兩位剛剛的驚心動魄。
“今天真是邪了,平常課都不愛來上的教導主任竟然上籃球場上來抓人了,真tm扯淡。”寸頭脫下了被汗浸透的衣服,套上早就準備在廁所裏的棉質t恤,拿濕紙巾擦了擦臉,從外表上倒是看不出來剛剛打過球。
反觀王惜樂倒是狼狽許多,他並沒有像寸頭那樣準備充分,隻能穿著濕透的衣服繼續上課。早上打理的頭發本來就因為徐琪琪的撥弄變得不太穩固。得,這一打球,頭發又變成每天早上起來時亂七八糟的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