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風波(1 / 2)

初中的地理課講過,每年的6月22日是白晝最長的一天。在這一天,天亮得最早,也黑的最晚。再往後,白天就越來越短了。這似乎對心理上是個安慰,因為可以一天比一天起得晚,哪怕隻是秒針移動一點點的距離。

對於王惜樂來說,這一點點移動的距離根本填不滿他與日俱增的睡意。照理說每天的睡眠時間他比誰都多,但是最沒精神的也是他,走在路上都恨不得閉上眼睛。

像往常一樣地進了教室,放了書包,今天是周一,會有升旗儀式的,到時候靠在前麵人的身上睡一下吧,王惜樂如是想到。

······

照例冗長的講話,升到一半會往下掉一下的國旗,都沒什麼稀奇,是王惜樂一年多之前就看膩了的光景,可隨後教導主任的聲音讓他精神一振,心裏似乎有些不好的預感。

“近些日子,我們發現在準高三的學生中,出現一股不好的風氣······有些同學中午不好好睡覺,不想著下午精力充沛地學習和一年之後的高考,反而到籃球場上發泄自己過剩的負麵情緒······尤其是個別同學在這種關鍵時候,還處理不好異性之間的關係,走的過於緊密······現在請黃寸長、楊一島、周彥均上台,談一下他們對於這件事的思想認識。”

王惜樂的心一下子沉到了穀底,怪不得昨天教導主任沒有追上來,原來是因為抓到了楊一島他們要守著。可是寸頭是怎麼被抓的?一個疑問浮上他的心頭。

說是說思想認識,其實也就是對做檢討的一個美名其曰。首先上台的是寸頭,這家夥做檢討倒是挺熟門熟路的:“對於我這次中午獨自一人去打球的行為,我已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並下定決心改正。當我抱著籃球從廁所出來是時,我也開始後悔起來,後悔浪費了這一個寶貴的休息亦或學習的時間,內心湧起的罪惡感使我決定向老師交代。正好這時,我碰見了我可敬的班主任,於是我立刻向他坦白······“王惜樂心裏湧出一絲感動,寸頭至此也沒把他給供出來,不過還是佩服寸頭的口才,能把碰見班主任被抓包說成自己內心的棄暗投明,能讓不少不明就裏的人平白無故的地對他升起幾分同情來。

”所以,在今後的高三生活裏,我會臥薪嚐膽,知恥而後勇,爭取在一年之後取得一個令自己滿意也令父母老師都滿意的成績,謝謝大家。”寸頭一鞠躬,英姿颯爽地下了台,活像是做了什麼就職報告一樣。

“咳咳,接下來是周彥均。”

王惜樂冷眼看著自己這個所謂的“同情兄”,這是他從《圍城》裏學來的稱謂。平心而論,周彥均長得並不差,傳統的齊眉劉海,不帥,但耐看,笑起來人畜無害的樣子。可王惜樂就是越看越不爽,想在他那高挺的鼻子上留下自己拳頭的印記。

“今天站在這裏,並不是一個意外,我做了錯誤的事情,就應該受到懲罰。”毫無新意的開場白,王惜樂翻了翻白眼,看來這人也是個好學生,被抓就直接認了錯,都沒有半點狡辯的。

“但是,我不後悔,因為我遇到了一個值得我去犯錯誤的人。很幸運的是,昨天,她就在我身邊。”周彥均深吸了一口氣,不顧周圍被震驚到的校領導,“楊一島,我喜歡你。”

容納著兩千多人的操場上鴉雀無聲。

瞬間爆發出了雷鳴般的掌聲,學生們好像發了瘋一般大喊:“在一起~!在一起~!。”升旗台上的校領導反應了過來,體育老師一個虎撲壓倒了還在努力說話的周彥均,費力去搶他手中的話筒,周彥均卻是不顧自己的左手臂被體育老師反壓著,還在費力地說話:“我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可能是開學,可能是周末,我就喜歡上了你······我那時候想的話······現在終於能說出口了······楊一島······能和我在一起麼?“講到最後,他整個人幾乎要被虎背熊腰的老師給壓垮了,說話也帶著“呼呼”的喘氣聲,話語卻是那麼地清晰有力,足以讓這些正值荷爾蒙旺盛的年輕人熱血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