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令已經是驚蟄,北國的天氣依然寒冷刺骨,早上烏雲黑黝黝的,一陣寒風呼嘯而過,天空中飛起雪花,密密麻麻,遮天蔽日。
不過雪花落到地麵馬上就被融化了,使得泥土越來越鬆軟,過往的行人一腳踩在上麵,泥漿四溢。
遼州烏金城西麵有一古鎮,這小鎮頗為繁華,建築古風,白牆青瓦,莊嚴大氣,尤其房梁上那各種動物形狀的雕飾物,栩栩如生,畫龍點睛。
這小鎮在太白山一帶卻是有名,名叫嵐山。
中午,雪停了,但大街上仍然車水馬龍,熙熙攘攘,小販叫賣之聲不絕於耳。
偶爾一兩個乞丐在大街上乞討,過往的富商也不吝嗇施舍,乞丐感激涕零,連連點頭說一些恭維的話。
富商走後,不停的數著手裏的銀兩,越數乞丐心裏越高興,貌似手裏的那些銀兩會越數越多,就在乞丐聚精會神的看著手裏的銀兩,一個如風的身影一閃而過,乞丐手裏的銀兩便不翼而飛了。
那乞丐眼神一呆,笑容滿麵的臉上瞬間黑鐵下來,仿佛天要塔下來似的,隨後一聲淒厲的叫喊響徹了整過大街。
“站住!還我的銀兩啊!你這天殺的畜生!”
街上眾多商販和行人被嚇了一跳,見是這乞丐發出極不和諧的聲音,眉頭鄒得老高,顯然不耐煩的樣子,並不見得有人上去詢問那乞丐出了什麼事情。
那乞丐腳上像是有傷,一瘸一拐的欲追那條黑影,滿臉老淚縱橫,痛不欲生,不過他是追不上了,眼見那條黑影串進小巷,最後消失。
那老乞丐悲痛欲絕,一屁股坐在地上,後來又打起滾來,泥水浸染了衣服,冷得瑟瑟發抖,讓人望之膽寒。
“媽媽!為什麼這乞丐這麼淒慘了,得到了一點錢財,還有人去搶奪他的錢財呢?”
街道中央,一個男童天真的詢問旁邊一名中年美婦,那美婦臉白如紙,頭發盤繞,身穿白袍,一絲陰煞晦氣從她單薄的身體上散發出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病入膏肓了。
美婦聽後臉色更加暗淡了,她周身的氣溫似乎又低了不少,淡淡的說道;“世態炎涼,人情冷漠,你以後會知道的,我累了,該回去了。”
小男孩清澈而又明淨的雙眼中,閃過一絲困惑,剛想開口追問,倒是一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態勢,不過見那美婦向街道深處的宇宅走去,那小男孩也就不說話了,默默地跟隨在那美婦身後,走向宇宅。
宇家大宅在嵐山鎮算得上的大戶人家了,宅院麵積極廣,宅主宇震富頗有經商頭腦,幾年間便家財萬貫,為富一方。
宇震富娶了兩個老婆,街道上那美婦便是他的妾,名喚寶惠,寶惠為宇震富生有一子,名叫宇乘風。
說了奇怪,平時宇乘風性格孤僻,從小就不愛與別人說話,也隻有在母親寶惠麵前才表現出幾分孩童的天真與淳樸。
不過寶惠在三年前,無端端地得了一種怪病,而且宇震富碰不得她的身子,說是有陰晦邪氣附在她的身體上,碰了以後會傳染,這事是真是假不得而知。
總有一些下作的人在背地裏說三道四,把這事越傳越邪乎,搞得後來一般人都不敢靠近她,但寶惠也隨它去了,隻是天長日久便失去了宇震富的寵幸。
而這寶惠帶著宇乘風在大街上遊走,買一些好吃的,好玩的給宇乘風,這樣的機會太少了。
寶惠身體虛弱,經常躺在床上,作為母親不能盡職盡責,遺憾不已,但心力交瘁,也隻能聽天由命了。
宇乘風默不作聲的隨寶惠進了宇宅,寶惠遊玩了一會兒,便覺得累了,讓貼身丫鬟攙扶著進入房間休息去了。
臨別時叮囑宇乘風道;“孩子,切忌不可貪玩闖禍,娘身體好些時再帶你出去遊玩一番,你也自個兒回去休息吧!”
“嗯!我聽娘的。”
宇乘風認真的回答,寶惠見宇乘風那乖巧的模樣,也忍不住會心一笑,有這麼好的一個兒子,她還有什麼奢求呢!之後寶惠便進入房間休息了。
宇乘風站在那裏,見母親休息了,用手摸了摸腦袋,想了一下,再查看了自己的褲兜,母親剛才給他的銀兩他舍不得花,隨後宇乘風想到了什麼,便飛速跑出了宇宅。
來到大街上,見乞丐還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