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似乎有些溫熱,鬱凝一抖,手下錯了一個音符,她慌亂地收回思緒,調整指尖撥動,琴聲並沒有斷。
見她這般,花非樓似乎是收到回應一般,唇角勾起了笑意,隻那一眼,他心裏似乎被裝得滿滿的,很充實。
一片烏雲飄過來,悄無聲息地遮擋了半個月亮,四周忽然變得昏暗了,花非樓抬頭看了月色,輕輕歎一口氣,又對著屋子裏凝視許久,終於腳尖微點,化作一抹白影消失在夜裏。
清晨的陽光灑進屋裏,墨瀲早早就醒了,她輕輕喊了一聲,素兒顯然早已在門外候著了,應聲進來伺候墨瀲洗漱穿戴。
素兒進來的時候衝著墨瀲點了點頭,上前將漱口水遞了過來,後麵幾個丫鬟婆子跟在素兒後麵穿戴梳妝一切都準備齊了,墨瀲這才往外走。
門口厲雨依舊是麵無表情地守著,長劍夾在懷裏,雙手抱在胸前,一副冷麵玉佛的樣子。
“夫人!”見墨瀲出來,厲雨上前一步,道:“爺早上已經回來了,交待夫人起後去前廳。”
墨瀲麵上一怔,十分意外的樣子,不過待厲雨又低垂了頭,她麵上便恢複了以往的平靜,淡淡一句:“走吧。”
墨瀲身邊向來不喜歡帶很多人,每次也就是素兒和厲雨跟在身邊,鈴鐺大多都是留在清越小築,平常厲雨又是在暗處,所以麵上也就素兒跟著。溫穆颺本來怕素兒一人照顧不周,說了幾次又拗不過墨瀲,也就隨了她。
到了前廳,溫穆颺坐在正堂,黑著一張臉,十分難看,一側月靈端著茶盞正喝了一口,眉目之間盡是無法掩飾的喜色,另一側,鬱凝一臉平靜,麵上依舊是以往的清婉柔和。
墨瀲細細地將個人的表情收入眼底,嘴角悄無聲息地勾起一絲笑,很快消失不見,幾乎從來沒有出現過。
淺淺地行了禮,見溫穆颺招手,墨瀲自然地走到了溫穆颺身邊,恍若她才是能站在溫穆颺身邊的女人。
鬱凝雖然早已習慣了墨瀲的各種特例,隻是每次見到依舊像是一把利劍紮在心口,呼吸亦變得不順暢。
看著墨瀲貼近溫穆颺站著,雖然是站著,可是自己和鬱凝均離得溫穆颺那麼遠,想到這裏,月靈原本帶著笑意,如今也僵在了臉上,隻是她還是記著今日的好戲,狠狠地剜了墨瀲一眼放下手裏的杯盞,走到了前廳的正中間。
“昨夜天氣燥熱,妾身一時睡不著,遣人去冰庫取冰,那丫頭回來說了些醃臢的話,妾身剛進府一時這樣的事拿不定主意,還請爺和姐姐做主吧。”
月靈說著,抬頭看了鬱凝一眼,又麵對著溫穆颺,見他沒有阻止,便對季香使了個顏色,片刻一個婆子壓了一個丫鬟進來。
墨瀲低頭看著,一抹冷笑浮現在唇角,這月靈還真是有些本事,這才剛進了王府沒幾日,不僅收買了清越小築的丫鬟,連鬱凝那裏的人也能收買!
底下那丫鬟被五花大綁成了粽子,甚至嘴裏都被塞了東西,鬱凝見狀麵上一凜,自她管家以來,就算是懲罰也沒有這般嚴重過,如今月靈上來就這般,這讓溫穆颺如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