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大帥,奴婢是太高興了。高興暈了頭了!”絡兒連忙放低了聲,但還是尖聲雀躍。
“說,什麼事?”陳大帥不怒自威,他正在辦正事,哪容得一個小丫頭瞎攪合。
“大帥,大帥,是大喜事,好兆頭!二夫人,她生了!”絡兒故意把“好兆頭”三個字說響了些,她知道大帥是最忌諱吉凶的。“而且,還是個小男孩。”絡兒又高興地補充了句。
“什麼?本帥終於當爹了!”陳大帥哈哈大笑,早忘了自己剛說的要小聲點。
“噓——”絡兒連忙也學大帥,把手指放在唇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絡兒聰明伶俐,同為大夫人的陪嫁丫環,雖然不及蕊兒漂亮可人,但陳大帥也一直頗為喜歡的。“噓——”陳大帥與她走近了些,有些孩子氣的又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此時,地穴裏冒出一個頭,還沒來得及喘氣,那人便驚呼道:“朗副官,有,有詛咒石!”
朗副官大步流星,搶在大帥回頭前擋住了他的視線。“我來看看!”朗副官奪過小兵手中詛咒石,一個轉身,已將石換石,手上拿的,是大夫人給的那物,而真的詛咒石已藏入袖中。大夫人給的那物,正是一塊仿製的詛咒石。
“什麼東西?”大帥問朗副官。
“回大帥,是詛咒石!”朗副官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但他向來這個樣,大帥也不疑心什麼。
“詛咒石是什麼?”大帥摸金,隻為充實軍餉,至於摸金的各種事項,都是朗副官在打理。也正因為此,朗乾坤一個默默無聞的盜墓小賊,竟能當上他的副官。
“回大帥,詛咒石本為安魂石,為鎮壓屍變的墓穴主人用。我們不巧,驚動了一隻大家夥。”
“什麼意思?”饒是大帥再怎麼不諳此道,也聽出了其中不妙。
“墓穴主人下葬前就已屍變,而且恐怕已有魔化跡象。可古人不將它火化,而是以安魂石鎮壓。這種墓穴是盜不得的,否則封死的墓穴一占活人氣息,裏麵的屍鬼便會繼續魔化。這安魂石也就變成了詛咒石……”
“啊?”人群中頓時引起了一陣騷亂,每個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噗通!”一聲,那個下半身還沒爬上墓穴的小兵突然頭一暈,又一頭栽了進去。
大帥心思大亂,他剛剛稱霸一方,安家生子,難道這麼快就要撤兵逃亡。他虎目一瞪,集聚所有的希望望向朗副官:“那怎麼辦?”
朗副官垂下視線,滿腹的心思掩藏在那一張無喜無悲的臉下,他擰了擰濃眉,無奈而淡然地歎了口氣:“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大帥也不必太過擔心,詛咒石也分好多種。有的是屍鬼詛咒盜他墓的人,有的則是詛咒生前害他的人以及他仇人的後代。而屍鬼魔化,有可能直接變魔出來害人,也有可能化作魔魂,投胎轉世。這墓穴開了那麼久,也不見有屍魔出來,據我猜測,應該是第二種,屍魔轉世投了魔胎。”
“哦,那還好。”大帥落下半顆吊起的心,大舒了口。
“不過……”朗副官擺弄著大夫人仿製的詛咒石,按照假詛咒石上顯示,把大夫人的意思說出來,“魔胎轉世一般是投到他生前仇人的門下,唔,這是個火魔,他一出生,宅門必見火光。大帥隻要回去一查,今夜哪家生了孩子並且走了水的,那孩子定是魔胎無疑。”
“好!等本帥查出哪個是魔胎,就把他抓起來用開水活活燙死。哈哈哈……”大帥大笑著,用腳一指地穴,“剛才那個掉下去的窩囊廢是誰,把他拖出來槍斃!”
絡兒踉蹌地退了一步,這就是大夫人的計策。大夫人的計策……
“絡兒,你怎麼了?”大帥狐疑地看了絡兒一眼。
“沒,沒什麼。”她隻是大夫人的棋子,大夫人心思慎密,外沉穩溫厚,內陰狠毒辣,誰逃得過?誰也逃不過。絡兒後退著,後退著,突然轉身狂跑。大夫人自有安排,大帥自會知道。她這顆棋子已經做了太多不該做的,此後什麼也不想再做了。茅福升,我是你的了,聽你的,我們私奔。
一路狂奔到茅福升的簡陋小屋外,絡兒把木門敲得“砰砰”響。已是深夜,是誰來擾人清夢?茅福升揉揉眼睛,聽出是絡兒的聲音,就披了件外衣,掌了油燈去開門。“吱呀!”伴著木門的打開,一陣女人的香氣撲入懷裏。“絡兒,你怎麼……”茅福升還沒說完,絡兒的香舌遞來,堵住了他所有的疑問。“絡兒……”茅福升寬厚的胸膛暖著絡兒冰涼的小手,茅福升燒熱的氣息燙遍絡兒顫抖的身體。這一晚,是絡兒給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