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化趨於這個程度的陸城,拚體術,在場的屍群中即便是武將屍也不是他的對手,但是加上了武技就不一樣!十倍於對方的力量靠技巧無法彌補,但是兩倍三倍卻完全可以做到!而這武將屍和他之間的差距就是這兩倍三倍之內!
說到底,雖然在列車上草草過了一遍經典常用的通靈武技,但他陸城大抵還是一個無師自通的野路子!
在武技方麵,他和那些正統出身的武架子比要差上了太多太多。
再退一步,如果說今天站在這裏的是靈相崔婉兒和魔將鍾衍的組合,情況可能也不至於那麼被動。
僵屍們的身體素質再強,終究也隻是旁門左道,一旦和術攻高手交鋒,這種實戰中的短板效應和立刻暴露無遺——一群近戰無敵的傀儡,光是崔婉兒一人就能靠層出不窮的符咒用遠程攻擊的方式將它們耗到死!
古往今來對付僵屍的永遠是道士而非武力卓越的俠客,從這點上就可見一斑。
但是偏偏這種短板在陸城的身上同樣存在!眾所周知,這位應劫之人天命之子,從橫空出世以來走的就是肉搏硬憾的體修流!
所謂的環境相克學說,在這一刻得到了最好的詮釋。
陸地上所向披靡的獅虎到了水裏不見得幹得過一條小醜魚,而水裏縱橫不敗的虎鯊到了天上,卻連麻雀的一根羽毛也夠不著。
今天的陸城吃的就是這個虧。
他一度以為憑借自己現在的身家實力天下之大已經盡可去得,然而真的走出了一直以來的小天地,他才明白也許自己那點底牌真的不算什麼。
幾輪刀光劍影的交鋒後,眼見一時半會突破不了這武將屍的防禦,陸城終於把目標全部放在了二樓高台上的旅店老板身上。
自己與這行人並不存在實際衝突,他們打的什麼如意算盤陸城不知道,但是他的目的就隻是救回小蘿莉。
於是一錘猛擊後,借著雙方兵器碰撞產生的反作用力,陸城反向擲出了手中的魔劍!
旅店老板大驚失色,手忙腳亂下,差點沒把手中的燈盞扔出去。
老人運籌帷幄,隻是銅鈴輕搖,便驅使一具僵屍迎上了陸城飛投而出的魔劍。
“今天就玩到這裏,我們下次再會。”他笑笑,轉身隱沒在了屍群之中。
旅店老板會意,眼見有替死鬼幫自己擋下了這致命一劍,在生死關頭遊走一圈後,悻悻地抱著燈盞轉身跑下了樓。
一時失去兵器的陸城猝不及防,正欲追趕的步伐剛好迎上了武將屍的關刀!他翻身一躲,抽出手腕處名劍斷橋的同時,在關刀的柄上擦出了一長串紅色火花!
再回頭,他的手臂上已經劃出了一道血印,傷口處黑氣翻滾,猛烈的屍毒如同潑入油鍋的清水。
“一路生財,生人回避。”老人在前頭唱著調子,一步一撒袋中紙錢,手上的銅鑼一聲輕響,悠揚回聲如同鬼差的勾魂索般綿延不絕。連帶著,身後的僵屍都回魂一樣的跟在了他的身後。一行人迎著夜幕,如潮水般入場,又如潮水般速速退去。
陸城捂著手臂上觸目驚心的傷口,看著兩頭同時消失的人,憤憤地捏緊了拳。
空中的冷若冰眼見旅店老板已經持燈離去,終於不再有了鉗製自己的法器,於是趕忙飛落至陸城的身邊,連道“妾身無能,讓君上獨自受敵”。
陸城擺了擺手,示意她不必過分自責。
“與你無關,怪我自己托大了。”他咬了咬牙。
看到自己朝夕相對的妹妹被人擄走,陸城又身負重傷,冷若冰波瀾不驚的表情終於在一瞬間崩塌了下來,她小聲地啜泣著,大概自脫離幽府以來,就沒受過這麼的大的委屈。
陸城摸了摸她的頭,安慰著擠出了一絲微笑,“他們的目標不在小蘿莉,你放心。”
“為什麼?”冷若冰收起哭腔,茫然問道。
“如果是衝著小蘿莉而來,那麼他們得手後就應該速速離去,而不是在這裏與我們扯這麼久的犢子。就算那老頭有意調戲我們,保險起見,還是可以讓那旅店老板先走,自己與我們纏鬥一番。抓了人還跟我們說一聲,這是在告訴我們我們的同伴在他們手上,根本目的還是讓我們去救人。”陸城站起身,收起了遺落在地的黑龍,“這老家夥的目標恐怕還是在我,隻是我想不通,我的身上有什麼是能讓他如此執著的。”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找。”陸城冷冷地說,“不管他們藏身何處,掘地三尺我也要把他們找出來。這個虧吃了也就吃了,但是不讓這兩個人付出點代價,我也就別自詡什麼冥君妖皇了。”
長夜將盡,流淌在陸城瞳色中的憤怒可以流火般熔盡群山萬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