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前一刻這個人身上爆發出來的龍息是壓在在場每個人心口的一塊巨石,那麼三柄名劍的同時亮相,就相當於在他們幾近衰弱的神經上,一記正麵杠下的液壓千斤頂。
通靈英雄史上不乏獲得名劍認可的平凡人,而雙名劍之主雖然稀少若吉光片羽,卻依然存在著仙蹤遺跡讓後人仰望追尋。
但是自古以來,正牌的三名劍劍主,聞所未聞。
兩柄名劍,再加上魔劍黑龍,這樣的底牌身家何止是驚掉了一幫人等的眼球,簡直是刷新了千百年來的記錄!十殿閻君們人人都知道這家夥有把不知從何而來的魔劍黑龍打底,但是又何曾聽說過一直被他雪藏不曾露麵的名劍九歌和名劍斷橋?
突變的局勢下,再好的心理承受能力都不免抓了一把冷汗。
一次戰前動員集會而已,十柄名劍算上葉兮還沒拿出手的那把雨白就已經亮相了五把,無數人在下麵驚呼,如此龐大的陣容,怕是冥族曆史上最輝煌的時代也不見得領先多少!如果在這之前他們的一點小心思還是以和為貴、避免內鬥,那麼此刻,台下的人中十個有九個心裏都是巴不得台上的那幾個小鬼快快動手相殺才好!
五柄名劍一把魔劍啊!
這一旦動起手來,尤其還是最難以控製的混戰,該是多麼震撼絢麗的畫麵?!
有生之年目睹到這種級別的戰鬥,這是每一個對武道還有著追求的通靈人都不可能拒絕的誘惑!
眼見場麵態勢有漸漸失控的狀態,為首的秦廣王也是心如亂麻。看到台上的矛盾已經激化到不可開交,這位名義上的最高領導人索性就放開了拘束,命令前台三尺以內的人員全部退後,給這群後輩讓出動手的空間。
他知道名劍都已經祭出,現在讓他們收手絕對不可能。反正已經偏離了原先預想的發展軌道,不妨將錯就錯,讓這幫小子打起來更好。一方麵不僅僅是心癢難耐的賓客渴望見識名劍主交手的風姿,在座的十殿閻君中也有不少希望檢驗一下這幫後背的水準;另一方麵,等到他們五個兩敗俱傷了,自己這群做長輩的才好不費吹灰之力地上去收拾場麵。
如果不是這邊的四傑,誰能保證毫發無傷的牽製住三名劍在手具體實力還未知的陸城?張慕言的賬可以日後再算,怎麼解決眼前這個瘋子才是當務之急!
“不吭聲了?剛才話不是還挺多麼?”雙手環胸侍立的陸城冷笑著將目光掃向了麵前的四傑,“要打我倒是無所謂,正好對於幾位成名已久的‘前輩’我早有討教之心。不過都是自家兄弟,傷了你們我於心不忍,隻是眼下大戰在即,我心態已崩,不管怎麼樣慕言兄這邊的請求還是希望你們成全的。真要執意動手我也沒辦法,就當是胖揍某人之前的開胃菜?或者是考量我有沒有這個資格的門票錢?”
“要打就打,哪來這麼多廢話?”楚方旭一陣冷笑,好像三柄名劍的壓場並沒有給他帶來任何的心理壓力。相比之下,手持桃都的張淩端到是謹慎地多。幾個人裏麵他從唐月緋那邊對陸城的了解最多,也知道這家夥打起架來的戰鬥風格。
有一種人你未必打不過他,而是你實在不願意跟他交手。陸城顯然就是這種類型。
張慕言的眉頭微皺,不是對眼前局勢的擔憂,而是略微驚訝後刻意隱藏的一股強烈殺意。這種情緒在先前並沒有任何征兆,隻是名劍斷橋亮相的那一刻,再好的涵養也攔不住眼神中那一抹寒意的側漏。
陸城翻了個白眼,沒什麼興趣去揣測這個失敗者的心理活動。
“不急,還有一個人沒表態呢。”他笑了笑,“葉兮兄,你沒有急著站隊與我為敵,現在的局勢是一對三,我很感興趣你會如何抉擇。”
下定心思要隔岸觀火的秦廣王心頭一凜。
他其實最想看到的局麵是陸城以一敵四,因為憑他目前為止所展現出的實力來看,四傑聯手應該是剛好勉強壓他一頭。
但是再算上葉兮這就不好算了啊。
一個陸城,加上一個瘋狂的葉兮,能讓他們擔任先鋒行動的主攻手,已經表明了這兩個人的破壞力完全足以幹爆那邊的三人組!
這樣的話原本還處在掌控中的情況又會發生意外的顛覆。一晚上原本計劃中的事情全都出差錯,饒是心理素質再好,這時候也要忍不住罵娘。
“原本於情於理我都該站在陸兄你這邊,”葉兮聳了聳肩,“於情唐月緋是我的表妹,而你動怒是因她而起,我不可能袖手旁觀。於理你這邊是弱勢方,楚方旭看不慣盛氣淩人,我同樣看不慣以多欺少。”
“所以你的意思是還是要和他們一樣與我為敵咯?”陸城笑道,滿不在乎的瞥了一眼已經漸漸走向張慕言三人的大舅哥。
“對,”後者並不否認,“你所展現出來的實力成功的改變了我的主意。和理智相比,與你一戰明顯更符合我的價值取向。況且這樣看來也許你還不算弱勢方,真正等我站到了四傑的隊伍,兩邊的天平才算持平。”
張慕言淡淡微笑,仿佛這一幕他早已預見。與他截然相反,看見葉兮的態度,負責為哥哥保駕護航的張淩端到是長長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