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 果然還是殺不死麼。”
看著麵前一劍過後仍舊化作一截枯木的樹鬼,陸城的臉上露出了不屑的表情。他明白,現在的自己殺不死對方,但有所戒備以後,這妖物同樣拿自己沒轍。
場麵突然間陷入了一個很尷尬的局麵,原本抱著刺探情報之心的他現在已經是進退兩難。
毫無疑問的是剛才黑龍之鱗觸發的那一下傷害全額反彈絕對已經重創了麵前的樹鬼,正常情況下隻要不出現什麼意外,最後的結果無非就是雙方中的一方認慫,然後各退一步,裝作什麼也沒有發生。
“我勸你不要再妄圖拿她怎麼樣。”
隨著一聲輕笑的響起,陸城循著聲音的來源抬起了頭。
一直還在期待的意外貌似還是沒能錯過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時機,勢均力敵的局麵在第三方勢力的介入下瞬間瓦解。
切入戰局的是路燈頂上一襲黑衣的第三人。
看著腳下神情淡漠的陸城和另一邊再度化形的婆娑,沒人看得清他的臉,但從說話的語氣來看,來人的表情一定滿帶著輕鬆與戲謔。
“你是誰?”抬起頭的瞬間,陸城的瞳孔一陣收縮。不僅僅是對方那一身酷似黑龍之鱗的打扮,更是因為來人身上那股令自己感到忌憚的氣息。
不是這身打扮本身存在問題,而是這個尷尬的敏感時間點上出現,難保不讓陸城的神經高度緊張。
憑直覺,這個人有屠戮整個妖魔租界一部的實力。
手中的黑龍因為他心緒的強烈波動而顫抖不止,即便隻是想到了這種可能,也讓他額上的青筋一陣暴鼓。
“我?”來人一抖黑袍的衣擺,笑得很自然,“你不是一直對我很感興趣麼,怎麼現在我站在了你的麵前,你反倒不認識我是誰了?”
“我感興趣的有兩個人,”陸城的劍遙指向了對方的眉心,“一個是妖魁,一個是誅殺妖魔租界一部的凶手。”
“現在人盡皆知的凶手是你,就算不願意背上罵名,也請陸城閣下注意說話的分寸和場合。”對方冷笑,轉眼間被黑衣層層遮掩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樹鬼的身後。
“你認識我?”陸城反問。
“黑龍劍主,有點消息門路的人都該清楚。”那人笑笑,帽簷之下是黑色的重紗麵罩,“今天我還不想跟你動手,奉勸你一句,但凡事還是不要太囂張的好,目前為止從無敗績並不代表你天下無敵,迄今為止我妖族沒對你動手也不等於沒有除掉你的實力。”
“你是真的不行了,居然被一個區區的毛頭小鬼傷成這樣?”他調笑著看了一眼麵若冰霜的樹鬼婆娑,後者橫了他一眼,倔強著不願出聲。
“人我帶走,但這筆賬沒完。天亮了,有什麼事,過了這個白晝再說。”他揮了揮黑紗籠罩下的手,明明沒有露出臉,卻分明讓陸城感覺到了一種輕佻的眼神,“拜拜~”
從身後一把摟住樹鬼的纖腰後,帶著不明意義的微笑,這個男人魅影般脫離了陸城的視線。
這次他沒去追,因為對方離去的蹤跡根本無從找尋,來去無蹤不說,更關鍵的是晨風中不帶半點可供追尋的妖氣。
向著麵前魔氣森森的中央城區,自知身上帶傷的陸城輕輕啐了一口,轉身離去。
一邊是實力尚未探明的樹鬼,一邊是看上去更為難纏的妖魁。無論是什麼狀態,這個龍潭虎穴都不值得他再去趟這趟渾水。
按理來說這樣的發展應該是他巴不得出現的結局之一,因為隨著天亮,這條街上的來往行人必然增多,而他和樹鬼之間僵持不下,這個妖魁的現身應該是剛好幫他解決了燃眉之急。但他緊緊鎖著眉,脫離了戰局的心卻未曾放下。
好消息是幕後黑手又多了一個嫌疑對象,壞消息是這個新角色的出現並未讓他感到半分輕鬆。不僅僅是對方身上深不可測的實力,更多的是那種難以摸透的行事作風。
也許這場冥妖戰爭並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簡單,從一開始,這就是場驚天的算計。
頗感無力的搖了搖頭,陸城的身影還是快速趕向了通冥殿。
現在深淺已探,更驚人的發現,還是得彙報給眾人。
咖啡館的大門是一如既往的大開,畢竟雖然時期非常,為了掩人耳目,該招待的客人還是一個都不能怠慢。
進門的那一刻,陸城身周的氣息都隱匿到了最低,在場的人中除了最為敏銳的千魘無常,剩下的無論夥計還是客人都沒有覺察到他的悄然出現。
“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