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舟宇避無可避,這才道,“丁醫生,不然賞個臉?”
丁意媛回頭冷笑,“你的臉在哪裏?”
程舟宇一聽臉色就變了,如果是從前,必然還會毫不示弱地刺她兩句,可是這一回,卻隻是在僵硬之後淺淺笑了笑,什麼也沒再說。
丁意媛再次冷哼,提著飯盒走了。
阮流箏覺得,這可是出大事了,眼睛看向寧至謙,他卻在研究送來的菜哪道好吃,然後裝了一大碗捧到她麵前獻寶。
她端著碗避開熱鬧的護士們,悄悄來到一邊,問他,“這到底怎麼回事啊?”
他的思維跟她根本不在一條線上,居然回答,“吃飯啊,程舟宇回國請客。”
“……”廢話,這她還不知道?她見他碗裏有好些辣椒,便一顆一顆地,用筷子幫他挑出來,“我問的是丁意媛和程舟宇啊,他們倆怎麼了?”
他怔怔的樣子,“他們倆……有事?”
“……”她快崩潰了,“這誰看不出來啊?他倆出事了呀!”
他還是一臉茫然,“出什麼事了?”
“……”好吧,她徹底服了。
他還思索狀,“他們倆不是一直這樣嗎?丁意媛一來就和程舟宇不對盤,天天吵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天呐!她揮拳,壓低聲音,“你不知道有個詞叫歡喜冤家?他倆絕對有戲啊!”
“你是說……”寧至謙怔了一下,“他們倆談戀愛?”說完點點頭,“本來我也是有點點懷疑的,可是,後來他們一點跡象也沒有,我就覺得不可能了。”
“……”還一點跡象沒有,跡象簡直太多了好嗎!“我說你平時上班是怎麼上的?”
他也不解了,“我是醫生!上班是看病人的!誰沒事去看人談戀愛啊?”
“……”好吧,她放棄問他了。
下午,寧至謙先下樓去開車了,她和丁意媛一起慢慢下樓。
丁意媛表情很冷淡,看來還在為中午的事糾結。
阮流箏想打聽,卻不好意思,在一旁幹著急。
丁意媛自己都看不下去了,冷不丁道,“問吧。”
“啊?”她錯愕。
“我看你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不就是想知道我和程舟宇的事嗎?問吧。”
阮流箏挺不好意思,笑了笑。
丁意媛冷笑,“你覺得一個為了出國,就放棄感情的人值得我去喜歡嗎?”
這話的意思是……程舟宇為了出國放棄了和丁意媛的感情?
她覺得不可思議,“這到底怎麼回事啊?程老師看起來不是這種人啊!而且他又不是沒出國交流過,以前就去過啊,在北雅出國進修又不是什麼難事,犯得著用感情做交換?”
“哼!是不是犯得著你得去問他啊!我可是親耳聽見的,放棄跟我在一起,換他出國的機會。”丁意媛一臉的鄙夷。
已到住院樓外麵,夜色中,寧至謙的車在外等著,丁意媛看她一眼,“上車吧,等著你呢,懶得跟你說了!”
“……”
丁意媛大大咧咧一揮手,“別做出這樣的表情來!我不需要同情!不值得珍惜的人和事對我一點傷害力也沒有!你還是乖乖回去當你的小媳婦吧!”
說完,便風風火火衝進了夜色裏。
車裏,丁意媛看著阮流箏上車,看著他們的車遠走,才靜靜發動了車,往外駛去。
那麼巧的,程舟宇往停車場走來,看見她的車,如陌生人一般,往一旁避開。
丁意媛暗暗冷笑,心裏已經罵開了,真TM不是男人!她怎麼會對這種人動過心?他還有資格跟她假裝冷漠了?
她油門一踩,唰地從他身邊駛過去了。
程舟宇。
她默默念著這個名字。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把這個名字寫在心裏了呢?要知道,最初的最初,他們可是誰也看不慣誰,她是他眼中飛揚跋扈的嬌小姐,他是她眼裏嘴巴犯賤的男人,每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那是常有的事。
可是,人就是這麼奇怪,吵來吵去有吵成仇的,居然也有像他們一樣吵出感情的。
大概,爭吵還有一個作用,就是增進彼此的了解。
在日複一日的爭吵中,她漸漸了解到他的故事,從最初的挑刺到慢慢的欣賞,便是從這些故事裏來的。
他並非本地人,家境並不富裕,能從外地考入B大醫學部絕對是當地數一數二的學霸,而且在B大附屬醫院已趨飽和,基本不再留人的情況還能進入本院來,除了機遇,絕對還有一身相當過硬的業務本領,而事實上,在工作中的確證明了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