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吃吃,就知道吃,一點不長出息!”
江炎炎說完,也不理會他,氣衝衝的騎了馬一路狂奔而去。
到了一處府邸前麵,她喊了半天才有人急匆匆的過來牽馬,江炎炎氣極,一鞭子抽了過去,喊道:“一個個的都瞎了眼嗎,讓我喊了這麼久,養著你們都是做什麼吃的。”
那下人被抽了幾下,不敢還嘴,又見她在氣頭上,隻得跪在地上不敢說話。
江炎炎跳下馬來,將鞭子一扔便朝著府裏跑去。
直到進了文和院,她才整理了下衣裳,又作出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走到門口便喊:“姐姐,今兒妹妹可糟了屈辱了!”
屋內一片香煙繚繞,房梁上還吊了線香,滿滿的一股子檀香味兒。
江炎炎還沒說完,便被嗆了一下。
“咳咳,姐姐,你這屋裏的香怎的這般濃,人都要被熏出去了。”
一名婦人跪在佛像前,直到念完了經文的最後一句,這才起身道:“檀香平心靜氣,最是個好東西,你自個兒風風火火的,還要別人替你擔責嗎?”
說話的婦人約莫三十上下,雖然穿著素雅,麵無妝色,卻依稀能瞧出當年的美豔。
“姐姐,你還沒聽我說呢,今兒我可真的是受欺負了,今天本來是想著幫著林郎找個安靜地方讀書,不想位子被人給搶了不說,偏偏那人還羞辱於我,妹妹的心裏可是堵得慌。”
江嬋嬋坐到一邊的軟墊上,手裏捏著佛珠,淡淡的說:“那你想怎的,讓我幫你將人給抓了麼。”
江炎炎眼中一亮,抱著她的胳膊說:“姐姐可是要為我出頭?”
“我同你說了多少次,身為江家女兒,自當謹慎守禮,若是沒事不要出去亂跑,如今惹了事來,父親已經不在了,你還要汙了他的名聲不成?”
江炎炎摸了摸耳朵,有些不耐煩她的說教,搶白道:“姐姐,我今天真是有重要事情的,我聽人說,那江西都督來了長安敘職,我知道他以前同父親有幾分交情,便想著為林郎求一封薦書,所以才會去那朱雀客棧的,可偏偏就是有那討嫌的,我都願意多出錢了,她還不願意,真是不識好歹!”
“都督同父親是過去的交情,如今一信難求,你即便是過去了,隻怕人家也未必願意給你。”
江炎炎翻了個白眼,說:“真是人走茶涼,如今父親才走了多久,他便如此不將我們放在眼裏了。”
這話不知觸動了哪裏,江嬋嬋眼中忽閃,手中的佛珠也捏的緊了。
最後還是忍了下來,平靜的說:“沒了薦書,還有科舉,你讓子桑認真讀書,未必就沒有出頭的時候。”
江炎炎轉著手裏的頭發,又靠著江嬋嬋說:“姐姐,其實有個最簡單的方法,你去找下姐夫嘛,他的官職不低,隻要一句話,林郎的事情就不難解決,好不好。”
江嬋嬋皺了眉頭,說:“我如今一心禮佛,旁的事情都已經是過眼雲煙,炎炎,你要是沒別的事情就先回去吧,母親還在等你。”
“姐姐!”
“紫嫣,送表小姐出去罷!”
紫嫣從外麵走了來,小聲道:“表小姐,請這邊走。”
“你!“
江炎炎嘟著嘴半晌,最終還是無可奈何的離去。
這屋內終於安靜下來,江嬋嬋睜開眼睛,看向屋內的佛像,眼中早已沒有了先前的鎮定安詳,而手中的珠串也再也經受不住,紛紛的滾落到地上。
“夫人,這。”
紫嫣聽得屋內安靜下來,進來便瞧見了一片狼藉,江嬋嬋也已經坐到了蒲團前麵。
“紫嫣,將房間收拾一下,我要念經,今兒的晚飯不用讓廚房準備了。”
“是。”
紫嫣不敢多言,默默將房間收拾了,這才退了出去,關上門,隻剩了一屋清寂。